<b></b>有仙影飘忽,跃下断崖。
叶枯有一种错觉,那位生的与苏清清一模一样的“仙”这一跃带着某种急切的意味,在那地势凹陷之处,似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她,一如初时的那一道落虹,如今苏清清腕上的手链。
思及此处,叶枯不由得望了身旁的人儿一眼,恰巧逢着苏清清也向他这个方向望来,两人便对视了一眼,也不知彼此甚或是各自心中都在想些什么。
他们一起来到那仙影曾伫立之处,放眼望去,只见在那地势低平之间,青铜立柱之前赫然有大片铜绿,其非是他物,而是大片大片的绿痕!
虽俱是青铜,其色却泾渭分明,大片的铜绿都已暗淡,光泽不再,刻纹磨灭,锈迹斑驳,难以辨认,唯独那一根完好的擎天青铜立柱,不仅兽形鲜活,栩栩如生,而且纹络清晰可辨,一如初成之时,初铸之刻。
在那片古旧斑驳的残铜之中,那断裂铜柱光滑如镜的断面便显得格外突兀,似是曾有什么锋锐至极的事物斜斩而下,削断了这擎天青铜立柱,而那被削断的部分却并不存于此间,而是不翼而飞,不见了踪影。
绿锈成片,“铺”满了红土,以至于其少有可供人立身之处,那仙影自崖上坠下,身形飘忽,倥偬如逝,快速向着那两根铜柱所在而去。
“这是古人所铸的青铜,如此浩大的工程,实在是……”
居高临下,叶枯凝视着这满目残铜,心中颇不能平静,在这断崖之上,可一览此地之大观,自然便可览此遍地铜绿之全貌,他尝试将地上的残片组合在一起,那些凿刻于这满地青铜之上的道文早已磨灭,所以倒是便宜了叶枯,观之只与寻常事物无异,不必担心被其中所藏的道韵所伤。
一旁,苏清清的注意力却多在叶枯的身上,眸似秋水,眼波涤转,似是想要把这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人看个通透似的。
她虽是一介凡胎,但这一路行来已是增长了不少见识,见识到了许多此前只存在于民间故事传说之中事物,知晓了这世上竟是真有“仙人”,竟是真有“妖魔”。
尤其是在这八峰环拱之间,她不仅见识了许多,甚至于还亲身经历了许多,就算是再驽钝之辈,其心性也该是有些转变才是,更何况苏清清本就是玲珑通透之人,若非如此,她也不可能操得那一手好琴。
“我知道了!是一扇门!那是一扇青铜门!!”突然,叶枯情不自禁地惊呼出声,额上有些发凉,如此
意袭上心头,他的声音有些发颤,像是一种压抑地低吼,在方才凝视着扭那残碎满地的铜绿时,叶枯的心神受到了某种莫名的事物猛然冲击,整个人不由得为之一振,饶是缓过了那股劲头,也仍是觉得有些心悸,有些后怕。
在那幕真假难辨的景象里,青铜不再残碎,铜柱不再有缺,那是两根高可擎天的立柱,一眼望不到顶,巨门耸立,给人以大道如天之感,那股雄浑之势,直迫得人站立不稳,几欲跪下顶礼膜拜。
而在那门户之上,有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凿痕,似是某种连叶枯也不曾见过的文字,又似是“道”的凝股,在这青铜巨门之上就连运转不息的大道亦是变得凝涩难流,故而才可留迹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