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依染坐在花园的凉亭中,有丫鬟端上了解暑的凉茶便退下了,纵使风景再美,此刻也是无暇看的……
等待万般无聊,宋依染有些不耐烦了,脸上有了不悦之感,直到看到那一抹高挺的身影,由远渐近,穿过花丛步步而来,宋依染这才眉眼带笑。
几个侍卫簇拥着陆亦钰前来,陆亦钰刚踏进凉亭,只见宋依染欣喜起身,用团扇将面部遮了三分之一,行着礼:“钰哥哥……”
陆亦钰眸色暗了暗,看着宋依染淡淡开口道:“表妹怎么来了?”陆亦钰盯着她精致的团扇后精心装扮的妆容,带了一抹笑意。
他笑起来,眼角那颗小痣似乎颜色更加深了,衬得整个人如阴雨连绵过后风清月朗的夜晚。
宋依染感觉脸颊有些发热,语调也不知觉更加轻柔:“有些琴艺上的疑惑,特来请教钰表哥。”
陆亦钰将目光投向她身旁,丫鬟垂眸抬着琴证明她所言属实,只是请教谁不行,偏来请教他。
他琴艺不算好,只有弹《踏雪寻梅》时才能全心全意投入感情,其他皆是冷清的琴音而已,而弹琴最重要的就是投入感情,人琴合一,方能称得上琴艺好。
宋依染有些心虚,但还是开口说道:“下月有琴艺比试,我练习数百次,却总觉得不够好,就连先生也听不出原因,这才来请教钰哥哥。”
“何曲?”陆亦钰侧身而立,把目光投向远处。
“《秋夜月》”宋依染答道。
“你弹来我听听。”陆亦钰撩衣摆坐下,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宋依染欣喜,忙让丫鬟放置好琴,她琴艺已经与林清脂不相上下了,别说是林清脂听不出,京中怕是再没人能听得出还有何不足之处了。
只听有潺潺若流水之音自指尖传出,接着是叮咚之音、若撩拨心间,全扶风送轻云之势让人仿佛置身月下,清风凉爽,残荷两三,孤单只影,萧瑟冷清之感扑面而来……
一曲弹罢,宋依染抬眸观察着陆亦钰的脸色,却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淡淡的,宋依染甚至觉得他是疏离的,却见陆亦钰开口道:“表妹弹得很好,在京中也可称得上佼佼者了。”
陆亦钰极少称赞别人,宋依染是知道的,听到这话时,宋依染高兴至极,但想到她是来“请教”的,还是面露谦虚之色,轻声道:“钰哥哥谬赞了,染儿总觉得此曲中间部分有些不够完美。”
“你并未完全用心,自然不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