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依染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只堪堪到他肩头的男子,似乎不再是那个小男孩了,伪装的漠然且疏离,只有眼底的小红痣还提醒着宋依染:他依旧是那个会哭会笑的男孩儿。
“钰哥哥,你还记得那年冬日……”宋依染忍不住出声问道,却被陆亦钰打断,“依染,你该回家了。”
依旧是漠然疏离,宋依染强扯出一抹笑:“好。”
几声蝉鸣,微风吹过,吹起她的发丝,她眸中倒映着他高挺的身影,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呢,她自己也说不清……
宋依染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叹了口气:既然他不想回忆起,那就不回忆吧,人总要向前看的。
陆亦钰回了书房,自书桌抽屉里取出一个匣子……里面的物件摆放整齐:一枚荷包、一件里衣、一枚玉簪,这是他母妃陈妃留下的,他一直保存完好,匣子的另一层,安静地放着一枚手帕,手帕一角绣着朵朵腊梅。
他记得,他一直都记得,那年冬日的腊梅映雪,是何等的清冽好看,他母妃陈妃,就是这样的女子,清冷,妖艳,如同帝王心头的一颗朱砂痣。
可那朱砂痣有一日沉睡了,不再妖艳,安静地有些可怕,积雪融化,腊梅凋落,陈妃不再;小小的他伤心欲绝,可无人在意他,只有那个只到他胸前的小姑娘,仰头问他:“钰哥哥,你怎么了?”随即递来的一方帕子绣着朵朵腊梅……
他隐私晦暗的心思差点也将她算计在内:他不能娶宋依染,哪怕是她对他有再大的利用价值,他都不能。
陆亦钰握着那帕子,神色哀伤;这些年,他习惯了伪装、隐藏成冷淡的人,就连他自己都差点以为自己原本就是阴暗残忍至极的人。
算计、阴谋、诡计充斥着他,他仿佛着了魔,想坐上至高无上的位置,想操控一切,不惜任何代价。
苏琬颖,这颗棋子,是他棋盘上不可忽略的一点,所以不管她是怎么不堪,怎么任性,只要她是苏铭振的嫡女,那她就担得上,做他的四王妃。
陆亦钰眸色忽暗:这桩婚约,他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