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儿,怎么还咳的这么厉害?”皇后端坐在榻上,指间摩挲着一串玉珠,即使保养得宜,可岁月还是毫不留情的爬上她的眼角,青春不再,气质经过沉淀越显雍容大度。
可雍容华贵又如何,不过是一时……
母凭子贵,即使她母仪天下,可只要一日不立储,后宫那些年轻貌美的妃嫔就一日虎视眈眈,让她整夜难眠。
她带着怜惜看向她唯一的希望——陆承宇,今日未着狐裘,只穿一身料子极为厚实的长衫,暗色的精修花纹隐在衣衫间,坐姿随意,骨节分明的指节正轻轻扣着茶杯,一副慵懒模样。
听到皇后的问话,他才从容抬眸,低哑磁性的声音传来,“近日将药减半……
他还未说完,皇后就被他的话惊到了,“什么?减半?你可知这样你会痛不欲生的!”
“母后,无妨,反正已是残病之躯,薛师父说大可一试。”陆承宇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
皇后听到薛师父才放下心来,这几年,若不是这位薛神医,陆承宇怕是根本活不到现在。
皇后这才舒了口气,揉了揉额角,旁边的侍女立即将她手中的玉珠取走,又拿来一枚精致小巧的物件,轻轻地给皇后揉按着太阳穴。
“母后,这玉冉您用着觉得可好?”陆承宇将目光停留在那玉冉之上,珠圆玉润手柄光洁,因取材精巧难得,又可入药,薛师父便拿来做了这玉冉,初碰之冰凉舒适,按压穴位比手指更加舒适,若是偏头痛,只要用其轻按太阳穴,半柱香的功夫疼痛感便可全无。
“宇儿有心了,这物件颇有效。”皇后轻启朱唇,微微闭着眸。
陆承宇掩着帕子咳嗽着,额间青筋暴起,脸色只一会便更加苍白了。
“近几月,大臣反复提起立储之事,今日,皇上大怒,想必,也无人再敢提及了。”皇后叹了口气,忧心忡忡。
立储之事一直是圣上的禁忌,后宫无人敢提,就连她,也只能说只言片语,再多便要触及圣颜了。
圣心难测,谁都不敢妄自揣摩。
陆承宇咳嗽着,桃花眼微眯看着高座之上的女人,“母后不必忧心,父皇自有定夺。”
皇后露出了笑颜,可内心的忧虑她是不能说出口的:若不是陆承宇疾病缠身,想必皇上也不用如此为难了,自古嫡子为尊,她的宇儿就该是储君!
四皇子陆亦钰野心勃勃,那手段她也是见识过的,若是他母妃陈妃还在世,她这皇后之位怕是都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