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平稳无风浪,船身却突然摇晃不已,船舱内油灯因着船身不稳而忽明忽暗,灯芯在火光中发出微弱的响声。
陆挽奕喝茶的动作停下,抬眸看向了船舱外,浅笑如冰……
轻明若慵懒的坐至凳子上,眼皮也未抬,语气幽怨,“他俩斗,干嘛拉咱们当垫背!”
话音刚落,只听随着一声呼救,外面打斗的声音忽然止住,伴随着噗通的落水声后,船身一阵颠簸,而后归于平静。
陆挽奕把玩着手中的折扇,笑得温润,若带了春日花香的微风一般,整个人慵懒至极。
暗风自船舱外而进,垂眸拱手道,“主子,来人上船后第一时间便将两名船夫杀害,动作极快,属下等只擒获一人,却也咬舌自尽了,其余人皆落水而逃……是属下的失职,还请主子责罚。”
陆挽奕闻言神色未有所动,意料之中的事,自然不必有所疑惑,他声音低沉且轻缓,“靠岸吧。”
既然陆亦钰不想让他这么快归京,那他就耐心等着,看看这位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动作,说不定会有一出好戏呢。
轻明若则是伸着懒腰看向陆挽奕,眼眸中透着些许笑意,“啧,竟然不是为了那药材而来?”
陆亦钰知道了他替陆承宇置办药材之事,定然会对他有所动作,原以为是对药材下手,不曾想只是为了杀两个船夫,竟还用了暗卫?
陆挽奕迈步踏出船舱,漆黑的夜色,唯有一两颗星发着微弱的光,船只朝着临近的岸边靠去。
轻明若紧随其后,看着朝岸边行驶的船只,轻摇着手中折扇幽幽叹气,“如此这般,何时才能归京去看我的云兰姑娘啊,这些日子她定是想我了。”
陆挽奕听着身后的声音,嘴角不着痕迹的浅笑着,“本世子只记得‘半掩仪香’那位花魁静怡,这位云兰姑娘,又是哪家的花魁?”
轻明若笑得璀璨,五官如同夏日里开的极盛极艳花朵一般浓墨重彩,且带着几分男子的阳刚之气,此刻笑着眉目间便如同那花间妖灵一般,在这浓浓的夜色中更显妖艳俊秀。
他看着离自己几步之远的陆世子,“不管是静怡或是云兰,本公子只欣赏她们的才华,品茶听曲罢了,洁身自好如我,怎么会同他们一般同流合污!”
轻明若说着,随即迈步向前看向这位陆世子——眉眼间隐有淡淡的笑意,直身而立,整体气质却与他截然相反,如九天谪仙一般清然出尘,如玉如画。
轻明若叹气,“京中未出阁的女子怎么偏生爱你这副容貌,我这般的便被定义为万花丛中过,实在是不公平。”
陆挽奕笑得温润,“让几位姑娘斟茶弹曲的次数少些,便不会有这样的说词落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