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燃着香,闻着安神舒心,桌边的茶杯里冒着热气,混合着悠然茶香,只听轻柔的一道声音响起,“请坐吧。”
乳娘垂着眸,一时摸不定眼前这人叫她前来的目的,又想着苏琬颖说的那番话,心中很是为难,她脸上堆了笑,说道,“二小姐,奴婢就不坐了,有什么事您吩咐奴婢就是了。”
乳娘抬眸观察着榻上之人的脸色,并未看出什么,只见苏澄渝眼眸带着笑意,白皙的脸颊在昏暗的烛火下更为娇媚,此时的她只着了里衫,柔白的缎子衬得她肌肤胜雪,姿态更是慵懒至极。
“今日席间姐姐说的话,你可仔细听清了?”苏澄渝拨弄中手中的玉坠儿,语气极为清浅,让人听着不过是随意的闲谈罢了。
嬷嬷斟酌着开口,“大小姐说的奴婢都明白,奴婢也是一心只为着哥儿,再无他想。”
苏澄渝抬眸看着她发间戴着那支金簪,掩唇嗤笑一声,漫不经心道,“原以为你是个聪明的……”
乳娘抬手摸了摸那金簪,一时不明白苏澄渝的意思,怎么她戴支簪子也有错了,只要她不说,谁能知晓这簪子是从何而来。
苏澄渝像是知晓她的心思一般,因此眼神中透着些许轻蔑,“姐姐再有不多时便要出阁,她如今看重乳娘只怕也是一时,乳娘也该为着自己做打算了。”
乳娘听了心猛地一沉,苏澄渝的话不免让她有些焦急,她忙道,“二小姐,那这可如何是好。”说罢,她却想着温哥儿已由她照顾惯了的,即使苏琬颖出了府,还能将她赶出府不成?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因此她接着道,“温哥儿一直是由我照料着的,老爷夫人皆仁慈心善,奴婢哪里还用另做打算呢。”
苏澄渝心里直骂道真是蠢东西,因此也不同她拐弯抹角了,直接了当道,“姐姐再怎么说也只是温哥儿的姐姐,迟早要出阁的,母亲她如今只是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不适合把温哥儿留在身边。”
苏澄渝顿了顿,视线落在乳娘身上,“母亲是府中的大夫人,亦是温哥儿的生母,待姐姐出阁后,温哥儿自然还是由母亲教养,只是乳娘一心只认姐姐是主子,可一仆不侍二主,母亲感念你忠心一片,到时候,只怕府中是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
乳娘向前一步,急道,“奴婢也可对夫人忠心……”
苏澄渝轻笑一声,“刚才你还说别无他想。”乳娘听了,忧心不已,仿佛下一刻便要将她赶出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