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的天气极冷,层层雪压得极密实,树梢上积的雪,待风一吹过,便散了漫天的银丝。
阿福阿黄则在雪地里追闹,玩的不亦乐乎。
下人刚清扫干净的路面,又被两只狗子弄得满地狼藉,下人虽一肚子怨气却也不好打骂,因此头痛不已。
紫苏这会儿间已去王府给那位侍妾诊治去了,屋内只余了素春跟杜鹃侍候着。
素春斟好了茶,带着一丝疑惑问苏琬颖道,“姑娘,方才紫苏说那位侍妾要来拜访您,你们之前可是认得的?”
苏琬颖小口饮着茶,眸中异常清朗,她道,“之前并未见过面。”
素春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定是紫苏同那侍妾提及您,所以她才想见见您。”
杜鹃在一旁开口道,“是啊,咱们姑娘这样好,谁不想认识着交为朋友呢。”
苏琬颖听着两人的话面上神色如常,心中清明一片,她从前并未听过陆承宇府中有侍妾。
重生前的事,她记得清晰,陆承宇宁可与皇后母子反目为敌也不肯听从皇后的安排娶妃。
那么如今这位侍妾,到底从何而来?来历家世又如何,苏琬颖一概不知。
苏琬颖自盎然的茶香中抬眸,眸中有着浅浅的笑意,这些答案,不久便会一一揭晓。
外面暖阳斜洒,雪渐渐融化,屋外一片亮色清新之意。
素春跟杜鹃退出去,屋内只余了苏琬颖在书桌前安静作画。
除夕已过数日,手边是昨夜送来的信,苏琬颖顿了笔,看着信封怔神——
那句“你可愿等我回来”的话,一直在苏琬颖脑中盘旋,搅乱她的心思。
陆挽奕已经出发去了边塞,他告知了轻明若,要时刻警惕着苏府那位二小姐与宋依染的动静,又皆起了保护苏琬颖的责任。
因此,轻明若每日一封的信仍觉不够,竟然在某日以沈久久的名义,下了邀贴请她出去。
在见到轻明若的那一瞬,苏琬颖真是哭笑不得。
这位做戏做全套,竟不知从哪找来了女子的锦裙,还七扭八歪戴了发簪,唇色艳丽若风尘女子,又学了女子扭捏说话,“啊呀呀,阿颖,叫你出来可真不容易。”
苏琬颖笑意憋红了脸,在轻明若端给她茶,还不住朝她抛媚眼时,面皮上涂得厚厚的胭脂这会儿间还不断掉粉下来……
她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轻明若,你正常一点。”
他这副鬼样子,也亏得苏琬颖是活了两世的人,不然换寻常女子,早乱叫一团,被吓得花枝乱颤了。
轻明若这才不再捏着嗓子说话,举止也正常了些,只是表情悲痛,“哎,我不容易啊,我太难了,我既然答应了陆世子就得做到,信中三言两语又说不清,又不能直接去见你……”
轻明若悠悠叹气,而后一脸幽怨道,“无端败坏了我的名声可怎么好。”
苏琬颖嘴里的一口茶还未咽下去,直被他一句话呛了个半死,而后无奈想着,到底是败坏谁的名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