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烛火微晃,将两人的身影拖的极长。
苏琬颖自他手中接过书,浅浅舒了口气,良久,她才后知后觉发现面前这人低低的笑意。
她气鼓鼓,“世子难道不知,男子是不该这般看着其他女子的吗?”
陆挽奕摇摇头,继而一本正经答道,“你不是其他女子。”
苏琬颖:……
跟这样无赖的人说话,她会被气疯的!
她不由感叹,京中闺阁女子的爱慕破灭了,这位陆世子并不是表面这般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陆挽奕扶额颇为无奈,“阿颖,我来找你是有要事。”
“什么要事?”
“关于赵府嫡女赵宁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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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景仁宫殿内。
赵宁洛已被皇后关在此有月余,整日郁郁寡欢,不思饮食,看守的宫人也不曾听她说过一句话,甚至以为她是哑巴。
自她关进这里,皇后只来过一次,她连凤驾也不曾迎,只是眼神空洞无望,不知看向何处。
看得一旁垂手立着的宫人心惊,生怕因此而牵连到自己。
皇后见她这般模样,出乎众人预料的没有为难她,只独自跟她说了几句话便走了。
可就在昨日,她晕倒在屋内,面色惨白,直到来送午饭的宫人惊呼出声,一度以为她没了气息。
来诊的太医面色肃然,搭脉后面露惊讶,继而掩下,反复确诊无误后,这才挥袖去跪皇后。
太医不知这位女子的身份,皇后面上也看不出喜怒,反倒让太医一时颇有为难,他斟酌着语句,缓缓开了口。
“回娘娘,这位……夫人乃是喜脉,已三月有余……”
殿内安静的可怕,皇后眸间闪过一丝凌厉,转瞬便不见,她抬眸示意贴身侍女去送太医。
太医了然,跪礼退下。
殿外,侍女自袖中将备好的银子递出,“这是娘娘赏太医的……您是太医院的老人了,一直由着娘娘照拂,如今也到了您该回报娘娘的时候了……”
太医诚惶诚恐,不敢接银子,“微臣自当为娘娘效力。”
“今日这位夫人及她肚里的孩子,还得多亏您,您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侍女眸色清冷,看向太医,“皇后娘娘一向宅心仁厚,福泽后宫,这样的事她不忍直接同您说,便由奴婢代为转达……”
“微臣自当守口如瓶,只是娘娘的意思是……”太医不敢妄下定论,压低了声音出声问着。
侍女面无表情,语调清冷,“这位夫人身子单薄,不宜有孕。”
太医叩首,语气隐隐颤抖,“微臣明白。”
殿外暖阳高照,洒下整个皇宫内,清澈明媚。
殿内气氛压抑至极,带着冰冷之意,犹如寒冬腊月,床榻上沉睡的女子微瞥着眉,睡得并不安稳。
她的面容苍白不见一丝血色,锦被下尚平坦的小腹此刻孕育着新生命,生机勃勃,却没有人期待他的到来。
主位上端坐的皇后,面容肃然,眉间隐着凌厉。
侍女端着盘子缓步入内,沉声道“娘娘,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皇后以手抚额,缓缓阖眸,“太医呢?”
“回娘娘,在殿外侯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