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的四月天,天极蓝,荡着几朵绵软的云,随风缓缓移动着。
树木郁郁葱葱,花朵妖艳欲滴,商铺楼阁前人影不绝,宅院巷子传来小贩卖杏子的叫喊声。
街道处的铺子前不时有马车穿过,大多是有钱人家的夫人小姐乘马车出来游玩,随风吹起的帘子下,可见华丽的衣摆,或是簪了花的团扇,吸引了路人的目光。
云锦斋处,门口的少年似是刚来的,不太熟练的迎了人进去,而后手足无措不知该做什么。
里面的少年叹了口气,将他扯进屋里,继而苦口婆心道,“三千,迎了客人进来,就随我来里间,不要挡在门口……”
三千挠着头,有些犹豫,“可是……”他指指外面,示意还有人来,他不能离开的。
少年黑了脸,自家掌柜新招的几个小二也真是让他操碎了心,一日的时间,不是去小解就是肚疼,一味的偷懒耍滑,独独这个名唤三千的还算听话些。
自家掌柜的有意让三千留下,其它的都打发了。
少年抚额叹气,三千是不偷懒,老实本分的样子,可他傻啊!他一根筋啊!
叫他站着,他便能站一日不离地的。
外面马车停下,又有人进来了,少年无奈叮嘱了三千几句,便忙着去招呼里间的客人了。
三千扯起一抹笑意,脸部极为僵硬的,迎门外的客人入内……
云锦斋人影络绎不绝,楼上幽雅惬意。
陆挽奕立在窗前,看着盘飞的鸟雀,听着身后那人沙哑的说话声。
轻明若摇着折扇挑眉,他的手边赫然是一封信,“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居然买通了苏琬颖身边的丫鬟,隔几日便同他汇报一番,大多是些琐碎的内容,比如午饭用了多少,有没有午睡之类的……
轻明若对他此番行径黑了脸,拍额长叹,“你这样如何能讨姑娘欢喜?!陆世子啊陆世子,你怕是傻了……”
陆挽奕回身笑的温润,眼眸清澈,“不是为讨她欢心。”
“那是为何?你可别告诉我是怕她被人劫走,怕上次的事再发生……”
陆挽奕但笑不语,轻明若恍然大悟,缓步朝他走近,“啧啧,用心良苦啊。”
他笑得极为油腻的面容即刻便凑到陆挽奕眼前,却被其无情的推开,语气带了嫌弃,“轻明若,你别离我这么近。”
轻明若不以为然,摸着自己的“大腹便便”唇边黏着的胡子因着他方才表情变化太多,将要掉落下来。
他满脸幽怨,捏着嗓子道,“上次冒雨前去送信的情分你全然不顾,你这个没良心的!还有此次,若不是冒死去三皇子府内打探,你如何能了解他的计划呢!”
陆挽奕背手而立,眸间的笑意缓缓隐去,“赵彦那边还无动静?”
轻明若摇头,自己女儿生死未卜,他竟然能也能安心,一切如常。想来是皇后或大皇子安抚或是威胁,总之这事暂时被压了下来。
承言帝不插手此事,太后病重,三皇子与淑妃一时无策,也安稳下来。
陆挽奕却是笑,“既然无动静,岂不无聊?不如我们助赵彦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