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春几人规矩行着礼,继而退在一边。苏澄渝视线落在桌上,满满的桃花酒香四溢。
她扯出一抹笑意来,缓声道,“姐姐果真好兴致,这酒须耗费不少时日才得以酿制吧,今日天气甚好,喝这清冽的酒最合适不过了。”
苏琬颖看向她,面容清冷,“妹妹有话不妨直说。”
她不就是看中了自己屋内的丫鬟吗,早便撕破脸了,今日何须如此虚情假意,听的人反胃。
苏澄渝笑容僵住,也不打算与她做姐妹情深的假戏了,“如今我身边没个服侍之人,恐传出去叫人笑话,笑苏府二小姐竟落得如此地步,比乡野丫头还不如……”
她刻意加重乡野丫头四字,视线却是落在紫苏身上的,眸中带着鄙夷。
紫苏怒,乡野丫头吃你家白米饭了!一天叨叨的!
苏澄渝将视线收回,继而看向苏琬颖,“姐姐屋内的丫头个个调教的好,我特意来求,求姐姐忍痛割爱,把杜鹃赏了我。”
苏琬颖看向她身后的杜鹃,面上带了清浅的笑意,“杜鹃,你可愿跟着二小姐?”
杜鹃忙迈步至她面前,屈身下跪,“姑娘,奴婢愿听姑娘的意思,您让奴婢如何,奴婢定无二话。”
苏琬颖端坐在榻上,眼眸盈盈,“我本想着你到了合适的年纪,寻了合适的人家婚配了去,我也好给你添些陪箱,如今竟是省了,也罢,去忠心服侍二小姐吧。”
杜鹃忙叩谢,做出一副主仆情深的样子来。
苏澄渝不动声色观察着苏琬颖的神色,见她毫不迟疑便将杜鹃给了自己,心中无端腾起了怒意。
好像用尽全身力气,打在棉花堆里,自己放在心上万般在意的,她却弃之不顾,随意而为。
“妹妹是该好好调教着屋里的丫头,别叫她们竟欺到你头上,竟连卷了细软逃府之事也能做出,还有什么不敢的……”
苏琬颖顿了顿,继续道,“杜鹃心思最为细腻,最是忠心不二的,我原看重她比别人多些,因此难免苛刻些,如今想着她可生了我的气,继而怨我,倒在妹妹屋内做出些什么事来,从而牵连了妹妹倒是我的不是了。”
苏澄渝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跪地的杜鹃,这番话无疑让她心里起了疑虑。
杜鹃从前侍奉旁人,后又跟了苏琬颖,如今又跟了自己,心中哪还有什么忠心可言,却还让苏琬颖如此信任她,这样的人,自己如何能放心留在身边。
指不定又是个万荣。
杜鹃忙不住磕头,急着为自己辩解,“姑娘这般说就是错怪奴婢了,姑娘待奴婢极好,奴婢便是此生也无法报答姑娘的恩情。”
苏琬颖笑着开口,“如今你跟了二小姐,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了,教外人听了反以为你是我故意派去二小姐身边的呢。”
杜鹃面容僵硬,“姑娘……”她回身去看苏澄渝,见她面色如常,这才松了口气。
外面树枝上鸟雀叽喳,远处天轻云淡,山脉巍峨,到处是一片绿意盎然。
苏澄渝领着杜鹃离去了,屋内余了主仆四人。
苏琬颖执酒细品,慵懒惬意。
素春忍不住为苏琬颖伤心,“真是没良心,养不熟的白眼狼,亏得您对她这么好。”
想着她之前做出那些个叛主的事来,素春便气愤不已,自家姑娘还一再容忍她,给她改过自新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