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言帝未传妃嫔,亦未传皇子,而是召了世子陆挽奕入宫面圣。
皇后心中隐觉不安,当年之事她是知道的,她恐皇上在病重时被人迷惑了去,做什么惊人的事来。
她所能想到的便是皇上想着弥补陆挽奕。
这么多年了,皇上竟还是难以忘却尘王妃吗!
景仁宫正殿内,皇后端坐在主位上,眉目间阴郁一片——太子一病不起,朝中奸臣打着为了天下苍生,为了稳定朝纲之名,废太子的声音此起彼伏,让她彻夜难眠,面容愁郁。
而派去明渊寺寻神医之人也无功而返,对皇后来说,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太子如此模样,三皇子便是如鱼得水,淑妃连着几日不来请安,只言身子不适恐扰了皇后凤体。
皇后却是对她与三皇子里应外合的小动作心知肚明,只是她现在尚无法分心顾及此事,太子已够让她心烦意乱的了。
东宫内,因着一场雨后,满地的落叶尽显萧条之意,风中似也夹杂着浓浓的草药味,沉沉笼罩在东宫上分。
宫人小心翼翼做着手边的差事,生怕出错受罚,在殿中侍候的宫人犹甚,面色皆肃然一片,垂手立着听候里间的吩咐。
午后,日头隐在云层中,风徐徐吹着,带来凉爽之意,廊下有小太监端着药碗朝正殿走去。
只听得内官尖细的声音在殿外响起——“皇后娘娘驾到……”
小太监慌然顿住脚步,垂眸跪下,一众宫人簇拥着皇后前来,经过小太监面前时,只听得皇后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太子今日用了几回药?”
小太监如实答,“回娘娘,这已是第三回。”
皇后眸间的阴郁愈浓,她款步朝着正殿中而去,只余得明黄的凤尾衣摆曳地,带着满身的威严肃穆之意。
小太监定定看着,继而端着药碗起身,跟着皇后身后簇拥着的侍女太监入了殿。
殿内,苦涩的香味扑面而来。
皇后瞥了眉,以帕掩鼻,侍女挑帘,虚扶着其入里间。
里屋用了暖龙,小窗未开,令人闷热难耐,混合着浓郁的药味,皇后只远远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太子,眉目间满是焦急。
自从上次夜里咳了血后,病情便一发不可收拾,连着三日的昏迷不醒,消息无论如何也是压不住的。
屋内服侍的宫女太监上前跪地,皇后端坐在软榻上,手抚上额前,屋内的闷热让她头疼欲裂,胸前也沉闷一片,实在是待不住。
宫女太监身上的衣衫虽及时更换着,却还是湿漉一片,发丝也黏腻在一起,额间更是热汗不断。
皇后心烦意乱,冷声问道,“太子可有醒来的迹象?”
为首的太监回道,“今儿子时,太子曾说了几句话,奴才未听清,忙请来太医后,太医也不说不出是何缘由……”
皇后厉声道,“一群废物!”
太医院那些个太医尽是无能之辈,连个缘由也说不上来!
太监慌然垂首,“娘娘恕罪,娘娘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