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愚蠢至极。
孟临陌朝着正院书房的方向而去,只见得深月守在书房门前,朝他拱手道,“孟公子,王爷已等候多时……”
孟临陌点头入内,屋内未燃香,只有墨香浓浓,陆亦钰正立在书桌后作画,崇山峻岭,点点腊梅。
陆亦钰自画卷中抬眸,眼底的小痣殷红似泣血,令其本隽秀面容更添妖治,他唇边似噙着一抹浅笑,似寒冬冰雪一般,为其周身镀上一层清冷之意。
他淡淡出声道,“你觉得此事该如何?”
三皇子既然要为了扳倒太子从赵宁洛下手,此事对他来说算是好事,只待坐收渔翁之利便可。
只是三皇子行事实在是蠢极,稍有不慎还会连他也牵连进去,这便实在不妙。
孟临陌面上肃然,拱手缓缓道,“既然坐待渔翁之利不可取,依我看来,王爷倒不如将计就计,借刀杀人,倒是甚妙。”
孟临陌的声音清冽若山泉,他语气极为平淡,仿佛说的并不是生杀大事一般。
闻言,陆亦钰将手中的毛笔搁下,细细端详这自己所作的画,红梅映雪,冰清妖艳。
红梅只有盛开在山林间才可将其美显露的淋漓尽致,虽然盛开时日不长,却是美得惊人。
而若在园中,便是敛尽妖治,只余枝头傲雪的红艳,没有经历过最激烈的冰霜雪冻,花期极长。
只是如此,美则美矣,毫无灵性可言。
他所要做的,便是将其的妖治发挥到淋漓尽致,显露其本该有的妖治,虽然只有短短一瞬,可其生来便注定轰轰烈烈。
而赵宁洛,便好比他画中的红梅。
与他来说,赵宁洛是最为关键的棋子,她的生活也从一开始便注定不会平静。
在他的画卷中,她必然会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与其现在如此平淡过一生,花折园中,倒不如他助她,让世人皆知。
红颜祸水,大抵如此。
陆亦钰眸中是极浅的笑意,他背手而立,周身带了凌厉之意,而下面立着的孟临陌面色如常,身姿清朗……
——————
赵府上下笼罩在沉沉的压抑中。
府中大小姐染病许久,总不见好,夫人心中焦急每日忧心,因而也病倒。
赵彦遍寻名医无果,只是每日怅然若失,昔日太子囚禁之事也只能是作罢,他如今只盼着女儿病愈安康即可。
府中的嫡公子赵宁梓虽在书院中,却是每日一封的家书问安,恨不能立即赶回府,只是春闱将近,丝毫怠慢不得,因而也只能心中挂念。
赵府一处院落中,廊中的柱子上及院中的树梢上,皆挂了祈福的香囊,里面是开了光的符纸。
这是赵夫人亲自去五长观求来的,为的是保身体康健,府宅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