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挽奕眸中带了浅笑,“不必……”他似乎许久不曾见到她了……
皇宫内,东宫上下压抑至极,太子病了足有月余,总不见好。
屋中满是苦涩的药味,宫女端着药碗缓缓退出,忽听得殿外内官尖细的声音响起——“皇后娘娘到……”
只见台阶下宫人簇拥着的皇后款步而来,明黄的朝服摇曳在地,周身满是威严之意。
侍女垂首跪地,看着明黄的衣衫一角从自己面前经过。
殿中,床幔层层垂下,榻上的身影撑起了身,继而咳嗽不止,额间青筋暴起,面色惨白至极。
皇后挥退了宫人,缓步上前,颤声道,“皇儿……”
良久,榻上的身影止住了咳嗽,缓缓撩开了床幔,惨白的面上扯出一抹笑意来,“母后是来看儿臣是不是活着的吗?”
他病态的眸中满是清冷疏离之意,仿佛面前站着的不是亲生母亲而似陌生人一般。
他唇边有着点点殷红的血迹,在惨白的面容上格外触目惊心。
皇后心疼至极,“皇儿,母后知道你病重缠身许久心情压抑,只是母后心中也实在难受……”
闻言,陆承宇恍惚一笑,缓缓道“母后不必如此痛心,母后贵为一国之后,即便儿臣去了,将来不论谁做了太子,都会尊您为皇太后……”
听着他这番薄情的话,皇后满眸不可思议,厉声道,“宇儿!你……!”
她为着他遍寻太医、神医,还为他压下宫中的谣言,费心将所有威胁到他皇位之人都清除。
他为何还不领情!
皇后眉心满是愁郁,她立在床榻前,身形因着气愤而微微颤抖,“你好好休息,本宫明日再来……”
话音未落,只听得陆承宇艰难出声道“母后!”,只是他方说话,便俯身剧烈咳嗽着,待止住,他缓缓出声问道,“母后所做的这一切真的是为了儿臣吗?”
她只是保了自己的尊贵地位,从未想过他,也不曾真正心疼他,为他考虑。
“儿臣因何而染病您最清楚不过!期间遍寻郎中诊治,儿臣自知无药可医,所幸遇见了薛神医,您却瞒着我将其关入大牢,您这无疑是砍断儿臣的最后一条生路啊!”
陆承宇一句一顿,所言清晰入耳,皇后听着心惊不已,“你的病情日渐加重,本宫无法不怀疑他……”
陆承宇却依旧是缓缓而笑,“您知道儿臣闻不得浓郁气味,每每闻之便会加重病情,您的宫中却还是燃香不断,您可知儿臣每次出宫回府都会犯病痛不欲生吗!难道您这般也是为了儿臣好,为了儿臣的病情吗!”
听着陆承宇字字泣血的话,皇后心仿佛被刀缓缓割着,疼痛至极,她立在榻前,久久说不出话来,眸中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是想着陆承宇顺利登上皇位,也因此而疏忽了他的病情可她所做这一切,都是为着他的将来,为着他好!
她卸下周身的威严,抬眸对上他的视线,“你还在怨母后囚禁赵宁洛是不是?你好糊涂哇!那个女人会误了你的一生,即便你登上皇位,她将是你一生的污点,你便是为了这样一个女人执迷不悟!”
红颜祸水,在皇后眼里赵宁洛便是祸水!
“皇儿,待你登上皇位,江山美人都为你所有,何尝寻不到如赵宁洛一般之人!”
陆承宇几乎是怒吼出声的,“母后,不会有的!再不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