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沉,天色一点点暗下来。
亲王府上下灯火通明,镂空的灯笼在寒冬里发着暖黄的光,风吹过,地面的倒映光影斑斓,一派柔和。
红绸高挂,喜烛微晃,从前厅至后园无不显露着喜庆之意。
至深夜,前厅的宾客喧闹渐渐消散,只余了轻明若与南容北几人依旧在饮酒,做出一副一醉方休的姿态来。
南容北只饮几杯,面上便绯红一片,眼神朦胧着,继而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轻明若拍拍他,继而嗤笑一声,直接拿酒壶大口饮酒,“今儿阿颖与世子大喜之日,咱们不醉不归!”
轻明若眸中满是醉态的笑意,继而踉跄着起身,走至陆挽奕身边停下脚步,一手揽了他的肩,一手欲抚上他的面容。
陆挽奕颇为嫌弃的避开他的爪子,不动声色道,“宁拆一座庙,不毁春宵一刻,你可懂?”
轻明若一愣,怎么总觉得这句话听着不太对,不过管他呢,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道理嘛……他当然懂!
他挑眉笑着,眼神迷离,“你不用管我俩,你去忙吧,去吧去吧……”
陆挽奕扶额,轻明若几乎要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他往哪去?
难不成要扛着他一齐走吗。
陆挽奕眸中带了款款轻笑,一字一顿威胁道,“老爷子来信,让我替你寻着亲事……”
身上的重量瞬间消失,再看轻明若人影,早已弹跳在三米开外,做出一副心虚的模样来。
陆挽奕起身,整理着自己的衣衫,迈步出了正厅。
只余了轻明若与角落里安静待着的暗风面面相觑——
“暗云那个木头疙瘩呢?”
暗风瞪他一眼,没说话,轻明若自觉无趣,上前几步拍拍趴在桌上认真装睡的南容北。
“哎哎,起来了,去看热闹了。”
南容北醉意朦胧,继而坐直身子舒展着腰身,伸手一巴掌拍在轻明若胸脯上,力气之大,后者几欲吐血。
“要死啊你!”
南容北笑得极乖巧,微微侧了身双手环住轻明若的腰身,顺势靠过去,还不忘蹭两下。
轻明若浑身一僵,瞳孔猛然放大,浑身上下都在写着拒绝,心中不停碎碎念‘卧槽啊!这个人怎么回事?’
对于自己抱着的宛若一条咸鱼干的轻明若,南容北丝毫未察觉,只是极为乖巧的将脸埋在‘咸鱼干’的腰身上,小小声嘟囔着,“闹洞房,闹洞房……”
闹你个大头鬼啊!
轻明若垂眸看着自己身上越缠越紧的人,欲哭无泪,这个人真喝醉了,且在耍酒疯!
只是他耍酒疯就罢了,为什么要缠着自己不放?
天啊,难道自己与他八字不合,命里犯冲?
轻明若抬起的手轻轻放下,继而温热的掌心精准的扣在正在自己怀中乱拱的脑袋上。
摩挲……摩挲,直到他的头发乱作一团。
可以了,轻明若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继而带着身上的拖油瓶朝着厅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