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她内心深处,已经将自己所有的不堪与惨状都怪罪到苏琬颖身上,她从未想过,这一切都是她的自作自受。
从她对自己嫡姐嫉妒如狂开始,她便如入了魔障,一步步踏入了无尽深渊,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陷入更深,而对这些,她甚至从不曾想过是自己的过错,她已经无可救药。
她声嘶力竭喊着苏琬颖的名字,声音带着无尽的怨恨之意。
外间里坐着的苏铭振闻声皱了眉,抬眸时正好看到了从里间出来的苏琬颖正朝自己走来。
“颖姐儿,里面发生了何事?”
为何苏澄渝会发出这般声嘶力竭的声音?
苏琬颖面上未有笑意,她立在桌旁,兀自倒了一杯茶,而后用平静的语气同他道“父亲,妹妹她确实不是早产,她本就怀胎足月。”
她的声音极为轻缓,像在说一件毫不起眼的小事,可她眸色干净清亮,仿佛山间一汪清泉,她面色郑重肃然,足以让人信服。
听着她的话,苏铭振大惊“怎么会这样?”明明还有月余才临产,现在苏琬颖怎么会说是足月。
苏铭振皱了眉,再次重复道“渝姐儿虽不是与你同为一母,可你们都是苏府的血脉,是我苏铭振的女儿!”
亲姐妹为何会如仇人一般!
苏铭振的话掷地有声,他起身,背手而立,周身笼罩着浓浓的愁郁之意,他看向苏琬颖,语重心长道“这些话父亲可以当没听到……”
苏琬颖面上看不出喜怒,她立在原地,身姿窈窕隽秀,她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投向窗外。
赵姨娘抱着温哥儿立在香炉旁,虚弱的几乎要站不住,从始至终,她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无声的落泪,嘴唇干裂苍白,温哥儿紧紧抱着她的脖子,奶声奶气说着“凉凉不哭。”
一次次的心寒,让赵姨娘几欲心如死灰,可她明明才二十四岁,是一个女子最好的年华。
现在的她才渐渐理解了父亲正妻对她说过的那些话,现在都一一应验,后悔吗?后悔又有何用。
她庆幸着自己能有苏琬颖相助,否则在这偌大的苏府,哪会有她的立足之地,她只会被生吞活剥。
外面天色阴沉,似她现在压抑至极的心情,她放下温哥儿缓步上前,温哥儿小手紧紧着她的衣襟“爹爹坏坏,凉凉别走。”
赵姨娘摸摸温哥儿的头,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来“温哥儿乖,娘不走。”
温哥儿半信半疑的松开了手,看着赵姨娘迈步至苏铭振面前,她跪地行着礼,缓声道“老爷若不肯信妾身,妾身唯有一死。”
绝不能再拖累苏琬颖了,她帮了自己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