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他为何出现在熙攘的集市中,也没有人知道他与卖绣球的阿婆跟年轻妇人有什么深仇大恨。
可他手起刀落,两个鲜活的人便死在他手中……
不远处,有马蹄声渐行渐近,他们来的方向正是小镇的入口处,他们身上穿着的衣衫与这里的百姓截然不同,一路风尘仆仆策马而来,这无一不证明了他们是外来人。
那个黑衣人也是外来人。
有人远远看着这行人马,便是惊慌不已大叫着,“不好了,又有人来杀人了!大家快跑,快跑啊!”
只见远远的,为首一人驾马的速度明显放慢,直到与他身后之人并驱同行,其暗红的衣衫随着颠簸而上前翻飞。
男子跨坐在马背上,眼眸妖治,若枝头初绽的桃花,他微微一笑,便似那清风拂过冰雪消融,其暗红的衣衫衬得面容更为白皙,好似女子如凝脂般娇嫩的肌肤,让人看一眼便难移目光。
而与他同驱并行的男子气质与他截然相反,他跨坐在马上,神色肃然,可其周身带着如水墨画一般沉静柔和的气息,眉目柔和,若远山秀水。
明眸揽星河,唇齿落春风,湖蓝色的衣衫如一泊汪洋,他便似乘风踏浪而来的谪仙,即使不笑,也似带了三分轻柔的笑意。
这二人便是连夜离京赶路来此的陆挽奕与轻明若,尽管途中并未歇息,可在这二人面上丝毫看不出行路的劳累与疲惫之意。
他们身后是随行的三名亲卫,一路来到方临县,途中未遇埋伏,这不由让众人暂时松了口气,却仍不能放松警惕。
马匹行进的速度渐渐放慢,阳光和暖的洒在身上,极为舒服,可周围的气氛却是有些不寻常。
原本该是熙攘的集市街道,此时却冷冷清清,甚至有着浓浓的血腥味。
有人远远瞧着他们便跑开,因距离尚远,听不清他在呼喊些什么……
瞧着这情景,轻明若却是挑眉笑道“世子,你瞧瞧,这里的民风多么的淳朴,知道咱们到来,便去寻人来迎接咱们了!”
陆挽奕皱眉,情况似乎……并非如此。
轻明若止住了笑意,神色随之肃然起来,他道“有人先咱们一步到了这儿。”
不仅到了,还引起了很大哄乱,似乎是在声东击西,故意引得他们的注意……
陆挽奕的视线落在前面的街道中,那里一片狼藉,有人倒在其中一动不动。
在那人身下,有一个约莫四五岁的男孩正挣扎着欲爬出,他不断唤着“阿娘”,奶声奶气,忍人怜爱。
他额间有凝固的血,却不是他的,那是他阿娘的,他的阿娘已经死了,却仍保持着保护他的姿势。
男孩不懂何为死去,他只是见自己的阿娘紧闭着眼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可她脖子上的血却让男孩有些害怕,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触摸,继而嘟起小嘴去呼呼,“阿娘,流血……朗儿,呼呼就不痛。”
稚嫩的话,听的人心酸。
轻明若跃下马来朝男孩走近,他看了眼地上躺着的妇人,缓声道“你阿娘不会醒来了。”
这是他能想到最委婉也最容易让男孩理解的形容了,他垂眸,妖治的眸中清冷绝艳。
“你骗人!我阿娘等会儿就会带我一起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