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村口处,有一个男人牵着牛,嘴里叼着一根青草,走得慢吞吞的,听到妇人的喊叫,男人脚步这才加快了。
“我说你皮又痒了不是?叫你牵牛都这么磨蹭!是不是叫那徐寡妇把魂都勾去了!”
“你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还徐寡妇,我哪有那闲工夫看她!我跟你说,你猜我刚才路过咱们村那老地主门前看见了啥不?”
“老地主?那不是早死了吗?”妇人疑惑着,“你见鬼了不成?”
“不是!你过来我跟你说……”男人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同妇人道“我瞅见老地主那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偷偷勾搭了一个男人回家!”
“什么?”妇人似乎颇为吃惊,“她平日里连门也不出,从哪带的男人?是咱们村的不?”
“那谁知道!你可别说,现在门前停着的马车,看样子像是个有钱人,我瞧见那男人还带着下人,也不知来咱们这儿摆什么有钱人的架子……”
而后,男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啧啧两声,“那女人平日里装的一副谁也看不上的清高样子,原来是要给有钱人做妾……”
妇人白了男人一眼,阴阳怪气道“瞧你一副可惜的样子,怎么?你还想娶那老姑娘不成?”男人没做声,只嘿嘿笑了两声,牵了牛朝田地里走去……
此时,日头高升。
天刚亮时,便有村民牵牛下地,到这会儿,即便是最懒的人都出动了,因此村里便极为冷清。
村口处有一处府宅,入村便可看见,与周遭的茅草屋或是简易的木材房显得格格不入,这里便是方才那个男人说的老地主家。
老地主姓孙,祖上曾出过进士,后又世代从商,家底殷实,只是老地主年轻时不成器,只顾花天酒地肆意挥霍,将京城的一处大宅子都给抵了出去。
好在他手中还有不少的田地,靠着租金也能吃喝不愁,可虽是如此,却也大不如从前。
此后老地主索性带着妻儿搬离京城,来到了清漪县清漪村,嘴上说着图个清静,实则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
这一来便是十余年,前几年老地主重病去了,夫人也伤心欲绝随之去了,只留下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儿。
姑娘唤孙成秀,现已是人们笑谈中的老姑娘,老地主在时,上门求娶的人几乎要踏破门槛,可老地主谁也瞧不上,通通拒之门外。
老地主去了后,有人趁此机会上门求娶,可孙成秀却是将人给骂了出去,而后从外买了几个护卫跟婆子,将府宅看守的连苍蝇也飞不出一只,这也让很多人死了心。
可还是有不少人嘴上占占便宜,每每见了孙成秀必要出言调戏一番,嘴脸恶心至极。
此后次数多了,硬逼着王成秀门也出不得,虽是如此,可人们茶余话后却免不得要提起。
流言蜚语,人言可畏,直将好端端的一个姑娘说的比勾栏女子还不如。
这不,昨日里从城里的方向来了一辆马车,有人亲眼见得一个男子入得王府,对于一个平日里略显冷清的村子,这可是算是村里的大事了!
于是,人们的话题又多了起来,一时说什么的都有。
午饭时,妇人与男人牵着牛回家,村口已有不少人,有的甚至还带着耕作用的橛头,显然是刚从地里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