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有浓浓的血腥味，周身带着杀戮之意，甚至要压过殿内苦涩的药味。
“父皇，儿臣想知道，您的密旨中写了些什么？”陆亦钰看向他，声音轻缓，像是在叙述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
那封密旨，不知到了谁手中。
是太傅还是赤王，又或者……是在高贵妃手中。
毕竟，承言帝的皇子不止他一个，皇位不传给他，那么就只能是高贵妃蹒跚学步的小皇子了。
除了他，陆亦钰再想不到，以承言帝这样的心性，还会把皇位传给谁。
他现在，只想亲耳听承言帝说出，或许只有如此，他才能彻底死心，才能彻底狠下心。
只见龙榻上的承言帝摇了摇头，语气低缓“钰儿，这些都不重要，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朕只想问问你，你是来逼宫还是弑父？”
逼宫还是弑父？
承言帝如此直接的问出，面上没有一丝的怒意，极为平淡无常，像是早有预料一般的。
“儿臣来见您最后一面。”陆亦钰语气淡淡的，眸色深谙了几分，他起身，背手立在榻边，视线落在角落的香炉上。
率兵入宫，出乎意料的轻松。
他甚至要以为皇宫内早有防备，可很显然，并没有。
现在看得承言帝的反应，他心中的疑惑不断，可承言帝闭口不提，他什么也问不出来。
“父皇，玉玺在何处？”
“玉玺，在朕身上。”得玉玺者，顺承天意，没有玉玺，即便他起兵谋反，也注定坐不长远帝王之位。
陆亦钰眸色愈深，他拱手垂眸，语气带了一丝恭敬，“儿臣，恳求父皇交出玉玺。”
承言帝叹了口气，“皇儿，朕给你安排的路，你便这么不在乎吗？还是觉得朕在害你吗？“
“儿臣并不想一生俯首称臣，父皇知道的，这皇位，儿臣已是势在必得。”顿了顿，他继续说道“皇宫内已全是儿臣的人，事到如今，父皇……您还想把皇位传给何人？”
“皇儿，朕太过了解你的心性，帝王之位对你而言，将会是无尽的重担……”他，挑不起的。
闻言，陆亦钰恍惚一笑，像是早知道承言帝会如此回答一般，他手紧握成拳，继而又松开。
“如果儿臣非要呢？”陆亦钰眸色清冷，周身凌厉尽现，他这般反问，语气冰冷如霜。
龙榻上，承言帝开始控制不住的咳嗽，他俯身趴在龙榻上，面色赤红，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
对此，陆亦钰视若无睹，过了许久，他才用一种极为平静的语气，缓缓出声。
“大皇兄薨前，也是父皇这般模样。”
大皇子陆承宇……想到他的皇儿，承言帝心中便满是痛意，疼的他几欲喘不过气来。
可此时比这疼更甚的，是陆亦钰轻淡的话，承言帝不可置信看着他，浑浊的眸中几乎要渗出血来……
“你当时，为什么会在他身边？为什么！”说
到最后，承言帝近乎歇斯底里的，用尽浑身力气朝陆亦钰吼叫着这句话。
“因为……是儿臣送了皇兄最后一程。”陆亦钰笑着，眼底的小痣染了几分凌厉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