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四更天,天色尚未大亮,一封密信快马加鞭传回。
城外大乱,在赤亲王碰面后不久,赤亲王竟以密旨要挟陆挽奕,理由十足的荒唐!
他竟是要逼得陆挽奕休妻再娶,否则便要将密信烧毁,让陆挽奕无法名正言顺登上皇位,何其无厘头!
因为信号量太大,密信送到南容北手中时,他愣了足足半柱香的时间才捋清信中的内容。
再三确定是从京外传回的密信后,南容北啧啧称奇,谁能料到如此紧要关头,赤亲王竟然会做出这样儿戏之事。
可若说到江山与儿女情长哪个重要,赤亲王所做倒也能理解。
南容北叹了口气,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事啊!
对付一个野心勃勃的陆亦钰还不够,现在又来一个胡搅蛮缠的赤亲王,生生要将人家大好姻缘拆散。
这可……真是棘手至极。
南容北挠了挠头,苦思冥想半响后才想出怎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苏琬颖说清。
“师母,有宝宝,不能生气,生气宝宝就不漂酿。”一旁的朗儿自书卷中抬起头来,白胖的手紧握一支狼毫笔。
虽然只有四岁的娃,却似乎能清楚的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此刻紧紧皱着眉,奶声奶气提醒着他。
南容北伸手揉了把朗儿的脑袋,长长叹了口气,“朗儿,你替我想想办法好不好?”
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否则他怎么会让一个四岁的娃娃来替他想办法?
他一贯嘴拙,若是斟酌不好语句,惹得苏琬颖动了胎气,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南容北眉心紧锁,不断叹着气,不说不行,说又不知如何开口,这可真是难为他了……
朗儿歪头看他,眨巴着黑曜石般的双眸,似在思索的模样,半响后才软软道“师父回来,师母不生气。”
南容北叹气,无奈道“就是他回不来才难为我……”
朗儿也学他的模样叹了口气,看向他时多了几分同情,又继续埋头练字了。
南容北哭丧着脸,想着要是轻明若在就好了,他本就不擅长与人交流,更何况是如此情况,若是轻明若在,定然可以大事化小。
轻明若离开的这几日里,他从未像现在这般的想让他快点回来。
如此想着,他已然下了楼,这会儿天色已大亮,三千与少年正在整理柜台准备开铺。
见他有气无力的下楼来,以为他是病了,三千凑上去关心道“公子可是没休息好?”
南容北摇头不语,只听得少年的声音传来,“定是昨夜观天象累着了,不若再去楼上休息会儿,这里有我们呢。”
三千连声附和,却见南容北面色极是无奈的摆摆手,直直朝着铺外走去。
少年不明所以,只见三千朝他耸耸肩,紧接着一阵风似的朝铺外追了出去。
“公子,你忘记换衣服了啊!”
少年见怪不怪,继续忙着手边的活,半响后见得三千去而复返。
他一手扶着门框,满脸的不可思议,好似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一般,喘着气道“你……你猜猜我刚才出去看见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