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依染话罢,便有婆子得她意,上前重新堵了苏澄渝的嘴。
“好好享受吧,苏侧妃!”
她幽幽起身欲离开,这几日连着折磨了苏澄渝几日,开始还觉得新奇又有一丝心悸,慢慢的却觉得极是痛快,可连着几日下来,却又觉得无趣起来。
在她眼中,苏澄渝已同死人无甚区别,所以才会觉得无趣。
若换一个人,定然会更为痛快,宋依染唇边扯出一抹轻笑,喃喃自语道“苏琬颖,你迟早会落入本王妃手中!”
……
若不是门口落了锁,且外面众多婆子侍卫看守着,
苏琬颖差点要以为自己还是在亲王府中了。
自从那日大雨中,被陆亦钰的人劫走,以一顶软轿抬着入了此处后,她便再未见过除婆子以外之人。
每日的吃食一率由婆子送来,伺候着她洗漱更衣,此外再不见任何人,倒也落得清静。
只是这样的清静,未免不太寻常,更让人心里发慌,以至于连着几日过后,苏琬颖心神不定,彻夜难眠。
又因着大雨过后的几日里天气异常晴朗,烈日当空,屋内闷热至极,没有冰块消暑,简直让人坐立不安。
这日用了午饭,苏琬颖头一次出声叫住了即将出屋的婆子,她用帕子拭着额间的汗,起身追上去“嬷嬷,可有酸梅汤?”
婆子警惕的看了她一眼,而后缓缓道“夫人稍等。”
约莫半个时辰后,婆子将酸梅汤送来,复又退了出去,只不同的是,在婆子走后,她并没有听到落锁声。
正在诧异间,却听得外面脚步声传来,夹杂着婆子窸窣的行礼声,不同寻常。
她警惕的看过去,只见门自外打开,一袭墨蓝色的衣衫率先入得眼帘,那身影逆光而来,周身气场摄人。
苏琬颖仍在原地,盛酸梅汤的动作止住,抬眸与之四目相对。
意料中的人,一贯的让她厌恶,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对其的厌恶不减反增,恨入骨髓。
陆亦钰全然忽视她眸中毫不遮掩的厌恶,唇边扯出一抹轻笑来,极为谦卑温和问她“这几日可还习惯?”
苏琬颖不明白,到现在她还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值得他如此大费周折的将她劫来。
难道只是为了羞辱欺负她?
苏琬颖垂了眸,将视线自他身上移开,继续手边的动作。
浅褐色的酸梅汤清甜可口,倾倒在白瓷描金碗中,在这样的酷暑中饮一杯,别提有多惬意了。
苏琬颖兀自捧着瓷碗小口饮着,直接无视他的出现。
她的态度出乎陆亦钰的预料,他默了默,复抬手揉了揉眉心,一副累极的模样。
“你不怕汤里有毒?”
“怕什么?”苏琬颖轻笑着反问他,“王爷您光明磊落,又怎么会做出在汤里下毒这样卑鄙之事来,若传出去了,您日后还怎么登基称皇,不知臣妇说的可对?”
她一手扶着碗沿,纤嫩指尖葱葱如玉,似较那描金白瓷更为惹眼。
她迎上他的视线,不卑不亢,眼眸清澈若泉,仿佛能洗涤世间所有肮脏污秽,明慧虔诚若观音座下的童子;又似一面明镜,能折射出照镜之人的内心,一览无余,让人避之不及。
而陆亦钰在这样一双眼眸中,看到了自己内心的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