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悟过来乌鸦君都脑补了什么情节,何太哀呆了一呆,他先是忍了忍,没忍住,骂道:“你满脑子的黄色废料,都在瞎想什么啊!”
乌鸦君没想到自己会挨骂,懵了一懵。
何太哀:“你觉得我是被怎么了?我能被怎么了?!他虞幼堂还能把我怎么了?”
乌鸦君:“……”
这一叠声的发问,令乌鸦君发现自己是撞在炮口上。
无论真相如何,它一时都不敢吱声,只不过它看鬼王大人黑玉般的躯壳肌肤上,那一道道交错红痕,红黑的对比在月光浸润下,显出某种湿漉漉的难以描绘的意味,仍旧觉得哪里都不对劲。
当真是它想多了吗……
何太哀将乌鸦君骂完,下意识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却发现怎么都遮不全身上的红线印痕。他嘴角抽搐了一下,虽然他自己知道这痕迹来路非常正常,但经那乌鸦君“有色目光”一顿观察,他也莫名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总之是浑身发毛。
这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你觉得问心无愧就行的,而且,你能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和想法吗?你嘴上说着不在意,但实际上,你果真能做到毫不在意?
何太哀问乌鸦君:“你这里有没有衣服可以让我穿?”
乌鸦君谨慎地不再多言,它跳到地上带路,然后简略地说道:“有的。”
而乌鸦君口中所谓的衣服,倒并没有让何太哀很意外,是件喜服,和副本“梦境”里的别无二致。这件衣服,也会是七日后鬼王结阴亲时穿的正式喜服。
当何太哀摆弄衣服往自己身上套的时候,乌鸦君突然开口道:“要不了一会儿就要第二夜了。这第二夜里,你有没有把握将‘新娘子’请上轿?”
何太哀手上动作一顿:“什么,过一会儿就第二夜是什么意思?”
乌鸦君:“你也知道是‘七日’后鬼王娶亲,但这个‘七日’的时间,并没有你想的那么长,这个副本里时间流逝,同我们做人时的认识不一样。”
何太哀皱眉。
乌鸦君抬起翅膀指了指天:“这个副本没有白日,只有黑夜,你看到天上的月亮了吗?”
何太哀抬头一看,竟发现天上有两轮月牙弯弯挂在沉如砚墨的夜空里,这无论如何,都不会是现实世界里可能出现的场景。
“一轮月牙就代表是一夜,梆子声起就代表这一夜结束。每一轮新夜开始,天上就会多一轮月亮,我没有计时工具,但估计第一夜差不多是半个小时的功夫,后面‘夜晚’的时间会逐渐变长,最后每一夜都稳定在一个小时左右。”
照乌鸦君这么说的话,这岂不就是个7小时不到的限时副本?
“不过,鬼王进入‘新娘子’的梦境时间,始终是不确定的。夜夜交替,每一夜的‘入梦’时间点都不同,或许一会儿就会马上进入,又或许要再多等一会儿。”
“现在情况是,第一夜的时间不长,第二夜也是同样如此,所以我断言我们要不了多久就会进入。”
“我还想要说的是,我们是真身入梦,所以不会在‘入梦’时间段里‘魂肉分离’,因此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不用担心有人会对我们做什么。但是——”
“但是你也看到了,我们‘入梦’后消失的地点,和我们‘醒来’再出现的位置,是完全一样的,倘若因为这一点被人‘蹲守埋伏’而遭到攻击,那就非常不妙。”
何太哀这个时候已经将衣服大致穿好,正在动手扣结领:“那么,是不是我在梦里将‘新娘子’请上花轿,我们就不会再继续‘入梦’?”
乌鸦点头:“不错。”
何太哀理平衣领褶皱:“我猜也是如此,所以你才想我快点搞定‘新娘’。”
乌鸦:“那你可以吗?”
何太哀呵呵笑了一声。
他也是被虞幼堂给捆得火大——不,确切来说,也并非完全如此。
倘若只是被明日校草捆上了那么一遭,其实也无所谓了,左右不过是被打乱了节奏的“一局失利”而已。但他因此身上留下红线般的捆缚印记无数,出了“梦境”之后被乌鸦君用那种“龌龊”的思想揣度了一番,何太哀心态瞬间就爆炸,只想着“第二夜”一定要“把场子给找回来”。
“回答之前,还需要先问你一个问题。”
乌鸦:“你讲。”
何太哀:“新娘子每一夜是清空记忆重来,还是做的是个连着播出的梦?”
乌鸦歪了歪头:“是梦境记忆清空重来。”
何太哀微微一笑:“那就简单得多了。”
乌鸦君身子微微前倾:“你有把握?”
何太哀却是不答反问:“你急着让我完成梦境里的任务,是怕我们先前遇见的那张‘鬼皮’来找麻烦,对吗?你和它之间,又有什么恩怨?”
乌鸦君:“它?我想要它死,它也想我死。这是我和它之间的恩怨了,你只要记得,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但它不是。若你单独遇到它,不管它怎么哄你,你都千万别信它。它不见得一定要你死,但它一定想让你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