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哀吓到直接蹿到虞幼堂身上,他两手搂住虞幼堂的脖子,腿也是分开盘到对方的腰。而虞幼堂一时愣怔,他被缠得没有办法,便也就下意识地伸手将人托住。偏偏此时,那原本只是同短草一般高度势头的流火,猛的像是被人泼了一桶热油,气势汹汹地轰然暴涨。
于是,感到火势变化差点被烧到的何太哀,顿时如同被剁掉尾巴的猴子,愣是扒着往上又蹿了一截。
几乎被爬到头上的虞幼堂,真的是抱不住人。这要是换其他人,敢做出这种事情,早就被“错金银”给倒吊起来吊到脑袋充血。但他此刻分明感到何太哀在瑟瑟发抖,而且,其身上散漫出来的恐惧又无助的情绪,简直有如实质,不是一般的害怕,是怕到了极点的那种。
于是虞幼堂动作一顿,到底是没把人丢出去,甚至反而顺势拍了拍何太哀的背,安慰道:“别怕。”
但他说完这话,反而感到何太哀抖得更加厉害。
因为被何太哀如此扒拉着,虞幼堂脸差不多是埋在了对方的胸口,他的视线都被挡住,但他知道,来的人是他认识的。对于何太哀的此番反常举措,虞幼堂改了姿势运用巧力,一把将人打横抱住。
“虞幼堂!”
满地的火焰猛然拔高一米,而当中有一簇蹿得特别高,即便何太哀是被虞幼堂抱着,也是险些被烧到了屁股。
这焰火伤鬼但不伤人,虞幼堂身置其间,并不觉有任何不妥,但他被何太哀无措的情绪感染,怀里的何太哀显然非常害怕,于是受此影响之下,虞幼堂抱着人轻飘飘地往旁边避开了去。他躲过了那簇火焰,眼看何太哀完全是一副不对劲的模样,他实在放心不下,所以又多安慰一句:“这些火焰只是看着吓人,其实并不伤人。”
立在门口的那道人影,这会儿是完全看不下去了,满身煞气的温婪厉声道:“虞幼堂,你到底在干什么!”
虞幼堂抬头:“师兄,你怎么来了?”
温婪冷笑:“还认得我是你师兄?”
虞幼堂不明所以:“我自然认得。”
温婪冷笑更甚:“我还以为,你已经被蛊惑得是要不认我这个师兄了。”
虞幼堂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婪杀气腾腾道:“什么意思?你还要抱着那个鬼东西到几时?!”
何太哀此时彻底清醒回神,立刻挣扎着就要落地,但虞幼堂此时反而将人抱住,转而冷冷地向着温婪道:“师兄你在闹什么?你吓到人了。”
温婪气到发笑:“吓到人?哪个人?你说你抱着的那个玩意儿,他是人?他哪里像人?”
虞幼堂正色道:“他被鬼诅咒了而已。”
温婪:“好,很好!不愧是鬼怪,迷惑人果然有手段!既然你觉得他是人不是鬼,你倒是将他放地上。如果烧不死,自然是人,烧死了,也不过是鬼!”
虞幼堂蹙眉:“师兄,我知道你讨厌鬼怪。但他不是鬼,他身上的鬼气我也解释过了,他只是被鬼怪诅咒了而已。”
温婪:“那你把他放地上。”
虞幼堂顿了顿,他看了一眼何太哀,淡淡道:“受鬼诅咒,这鬼气缠身当然对他有影响,师兄的火焰或许可能伤他,或许可能不会。一切都是未定之数,就冲这一点,我自然是不可能答应的。”
温婪暴怒:“还真是他说什么你都信啊?你怎么执迷不悟?!这只鬼根本就是从头到尾都在骗你,他根本就不是人!你还抱着他作甚?你不是最讨厌男的吗,不是最讨厌gay吗?门下弟子性别但凡为男,你见了都要跟人保持一米距离,但你现在看看你自己,你抱着个什么你到底有没有意识?哼,鬼怪迷惑,我是长见识了,原来竟是不分性别!”
虞幼堂冷冷开口:“够了。”
温婪用更加冰冷的神情道:“怎么,难道我说的不是实情?”
虞幼堂:“你是在胡搅蛮缠。”
温婪怒到极致便挥手卷起星火满天,是打算直接把虞幼堂怀里那只鬼烧个半死再说。结果没想到虞幼堂早有防范,无数灿金之线伴着纷纷扬扬洒落的符箓出现,“错金银”宛如蛛丝遇火不堪烧,但配上符箓,到底是威力拔高了一层,竟将那恐怖至极的焰火给拦住了那么一时半刻。
要知道制作符箓极为不易,这一张下去便是好多钱。虞幼堂此时眼睛眨也不眨洒出一大叠,折算一下,那可是满天钱币飘荡的风姿。虽然那都是虞幼堂自个儿花钱买的东西,让其他人看着也谈不上说是心疼。但如此“一掷千金”的画面,还是让懂其价值的人颇为震撼,更别提此时“一掷千金”还不是为了人,而是为了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