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哀不能置信地将人盯着,那厢老师又是开腔道:“接下来,就请虞幼堂给大家介绍一下自己吧。”
台上的小孩儿闻言,用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看起来并不算是很紧张,只是声音特别轻:“大家好。”
话语出口之后,他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声音太轻了,所以停顿了一下,又重复着努力提高音量:“大、大家好,我叫虞幼堂。”
老师鼓励地看着新来的转学生,微笑着说:“不然你在黑板上写一下你的名字给大家看看,好不好?”
和如今模样截然相反的幼年版虞幼堂闻言,默默地看了台下一眼,然后小幅度地点了点头。他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那一笔字迹非常漂亮,应该是专门练过的,比一般写字端正的大人们写的都要好看。
老师又说:“给大家再说讲什么吧,比如兴趣爱好什么的。”
虞幼堂一声不吭了半天,最后就在老师打算放他下去的时候,他突然开口:“我喜欢一个人待着。”
班里爆发出一阵哄笑,老师也无语了片刻,最后指了指后排的一个位置,说:“座位的话,到时候再重排,虞幼堂你就先坐那儿吧。何太哀——”
最后排的一个小孩儿,应声举起手脆生生地喊道:“在!”
老师说:“何太哀,新来的同学就负责交给你了,他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你带带他,知道了吗?今天书啊什么的,新同学都还没有,你先跟人共用一下。”
“知道啦!”
何太哀无比震惊地看着小版的自己,等等,他和明日校草同学,以前居然还小学同学过?他怎么完全没印象了?!然后他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隐约的似乎是找回一点记忆。那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他小学的时候,由于父母工作的缘故,转过好几次学,所以关于这段时期的记忆,挺混乱模糊的,因为遇见的同学实在太多,大多数都没留下个影子。
他非常努力地回想,最终也只记得,自己确乎是在这个尾名点缀着个“外国语”的小学里,待过两年的时间,但回忆也不过到此为止了,若要说什么还认识的同学,尤其是虞幼堂,他当真是半点印象都没。
一脸懵逼的何太哀扭头看向自己,此时,戴着厚沉眼镜的小版虞幼堂,已经默不作声地入座就位好了。何太哀看见幼年版的自己,跟人欢快地招呼着:“诶,同学,我叫何太哀。”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把自己桌上的书本推到人手边,“那,就是这么写的名字。”
小版的虞幼堂侧目瞅了一眼,他听了之后一声不吭,没任何表示。
而小版的何太哀并不在意,反而露出诡异的笑容小声说:“不过,你最好别直接叫我的大名。”
小虞幼堂单手托了一下眼镜的镜腿,显然他这会儿年纪还小,到底还是被何太哀这副鬼鬼祟祟神神秘秘的模样给撩起了好奇心,所以他闷闷地还是问了一声:“为什么?”
小何太哀嘿嘿一笑,露出尖尖的小虎牙:“会倒霉的哦。”
他话音刚落,原本领着虞幼堂到新座位上后,正返回讲台的老师,突然脚下绊了一跤,然后“撕拉”一声,裤子居然就从裆部那儿裂开了,露出了里头的红色内裤。
老师:“……”
四周景物突然快速移动起来,人影全部移动成一道道虚影,只有虞幼堂戴着眼镜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他是此间唯一清晰的“坐标”。很快,这样的移影就停下来了,这个时候,虞幼堂身边的人,也不再是小何太哀,而是换了一个同学。
上了年纪的女老师在讲台上讲述题目,窗外有大片的知了在鸣叫,吵得就像是在下雨似的。很快,下课铃声就响了。下一节课是劳动课,而这课向来都不是在原教室里上的,需要去另一栋教学楼。小虞幼堂慢吞吞地收拾好东西,踩着上课的点进了劳动课的教室,这课堂上的位置不比平日上课,向来随便坐,没限制,谁关系好就跟谁一桌,他特意最后去,挑了没了的座位坐下。
结果没想到有人这次比他来得还晚,风风火火地从后门冲进来,拉开他旁边的座位椅子,一屁股坐下,不过也还算礼貌地问了一句:“我迟到了,这位置没人坐吧?”
小虞幼堂不动声色地和人拉开一点距离,回道:“没的。”
幼年版的何太哀笑眯眯的,露出一对小虎牙:“那我就坐这里了,你不介意吧?”
小虞幼堂不吭声。他没说不介意,但也不能说自己很介意。
这节课的内容是做风筝,小虞幼堂早就在家提前模拟做了一遍,所以上手很快,不一会儿就做好了一只蜻蜓风筝,他完成任务之后,无事可做,就百无聊赖地以手托腮发呆,然后就发现自己身边的人,是个无敌手工白痴。
终于忍无可忍看不下去的虞幼堂,出声道:“不是这样做的。”
小何太哀:“???怎么不是这样做的?我做的完全没毛病,就是这样的。”
虞幼堂严肃道:“不,你不对,你不能这样。”
年幼版的何太哀和虞幼堂对视了一会儿,决定不理对方,跟着又埋头吭哧吭哧捣鼓起来,但成效甚微。
虞幼堂在旁看了一会儿,总算是坐不住了,他推了推何太哀:“我来。”
小何太哀停下动作看虞幼堂,表情非常警惕怀疑:“你来?你行吗?”
虞幼堂被气笑了,难得说了一句带情绪的话:“比你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