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哀一脸不能忍受的:“你刚刚那木剑切过那诡尸,洗都不洗一下现在就来切我,你脏不脏!”
温婪:“……”
温婪轻哼了一声,不悦道:“你一个鬼怪,本身已经脏得不行了,还有什么脸嫌弃别人脏?”顿了顿,又道,“你明日同我在天师府里走一圈。”
何太哀正忍着痛,听到这话他一怔,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我?明日?”
温婪接血完毕,以灵力将何太哀流血伤口止住,随后拍出一道符箓给何太哀:“拿着,隐身符,至多一个小时有用。不过——”
通常如此“不过”的转折词之后,都不会跟什么好事。何太哀问:“不过什么?”
温婪:“不过这符箓使用很有限制性,我一会儿教会你使用办法,你今天晚上好好学习研究,如果明天你还无法使用,你就死定了,我绝对让你知道‘悲哀’这两个字怎么写的,明白了吗?”
何太哀虽然知道和温婪讲理也没用,但此刻仍旧是忍不住道:“有些事,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就算你让我体验一百零八遍‘绝对悲哀’是什么概念,我若是使不出,那还就是使不出。”
温婪:“是吗?你大可试试我会做出什么事。”
何太哀:“……”
***
一夜过去,何太哀到底还是将隐身符箓使用得颇为顺手。
很多符箓的使用,并非不动脑子贴出就行了的,这其中还要考究力量的输入方式等等系列问题,就比如这枚隐身符。其隐身效果的维系需要使用的过程里不断将其激发,且因为特殊材质的关系,所以输入力量不能很强,但也不能很弱,这当中的“度”还挺难把握的。温婪自己就很讨厌用这个,眼见何太哀用得如此融会贯通,他不免多打量了何太哀两眼:“倒是还行。”
何太哀:“呵呵。”
一人一鬼同行走于天师府内,还碰见了几个小弟子给温婪行礼,竟是无人注意到何太哀的存在。
何太哀心中暗想,这敛气的红玉配上隐身符箓的组合简直了,如果想搞“暗杀”什么的,不是无敌了吗?嗯,退一步讲,就算是想要潜行偷听打探消息,也是绝佳的恐怖配合方式啊。
温婪一路都没什么话讲,一直都是有心事的模样。
早些时候天师府有两名弟子失踪,而后山发现的两具诡尸,其中一具是打扫卫生的陈阿姨,另一具看形貌,虽然已经浮肿得扭曲了,但除统一的天师府弟子服饰之外,其身上一些特异性的小佩饰,显然就是失踪报告里的那两名弟子中的一个。
失踪的两名弟子,一名在后山被发现,那剩下的还有一个呢?
现在温婪带着何太哀,就是在找寻这名弟子。
他不觉得这弟子还有活着的可能,大概率也是变成了诡尸。但这名诡尸不在后山,有何太哀这个“诱饵”在,其他两具都被钓出来了,没道理这具能抵住诱惑藏着不出。那么,会有可能是其转变还不完全,那具诡尸还停留在“凶手”的所在处吗?
其实,晚上来侦查是最好的时机,但很多地方天师府夜间并不开放,再加上种种禁制和规矩,他一个熟悉天师府的人想夜间自由出入都困难,更别说何太哀这个什么都不懂的鬼了。
所以他想到的办法是白日里由他带着何太哀去找线索。
可以说,比起夜间,大白天的天师府防御反而更弱,再加上有他在旁边看着,必不会出问题。
一人一鬼就这样几乎将天师府整个逛遍,却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温婪忍不住皱眉:“是我想错了?其实剩下的那具诡尸也在后山,只是没被我发现?”
比起心事重重的温婪,何太哀是很轻松没有负担的。这一遍逛下来,他全当自己是在旅游了。不得不说,天师府确实是风景绝佳,气派的古色古香建筑,再加上反季节的成片金色银杏树,当真如一个仙气飘飘的幻象,不像是人间会有的绝景。
何太哀正在好奇地观察,正在此时,一只杏黄色的纸鹤扇着翅膀凭空闪现摇摇晃晃地“飞”了过来。
因为天师府信号全屏蔽,很多电子设备都是没法用,在门内通信,多半还是依靠这样附着灵力的纸鹤。
温婪抬手捏住纸鹤将其展开,匆匆阅过纸张上的内容,他抬头对何太哀道:“我要去一趟主殿议事,你就——”思忖了一下,温婪还是道,“你跟着我到门口等着吧。比起别的地方,那里是禁止最弱的,只要小心别碰到长老,你直接找个角落躲好别动就行。”
何太哀也没别的选择,反正温婪是替他都把决定都做好了。
这天师府的主殿,是在重重银杏掩映之后,其地势偏低。说来也怪,明明其他地方还算干燥,但到了主殿处,却是朦胧水汽云雾般地缭绕着。
“太清殿”巍峨雄峙,殿前是空旷的广场,在接近殿前的地方,有五座石桥,桥下一条不深不浅的池水穿插而过,池上遍种睡莲,奇特的是,这睡莲居然是金色的,并且自带一种透明感,宛若琉璃耀金。
莲香幽幽,远远的便能嗅到,让人闻之精神一振,何太哀倍感惊奇。度桥经过水上时,有弟子向温婪行礼,温婪驻足问了人几个问题,何太哀在一旁立着也是无事做,他靠着桥栏低头往下打量那些金莲。
只见水上挨挨挤挤的一大片,漂亮精致得如同假物一般,何太哀正自惊叹,忽然水面一晃破裂如碎镜,连绵的金莲底下一道红影破空而出,彼岸花开,似血如泣,浑身长满彼岸花的一具狰狞腐尸,居然就这样从水池里爬了出来!
温婪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异动的发生,他自己没带桃木“守正”佩剑,此番虽是为了寻找诡尸而来,但他平日里于门中从不背负桃木剑,若是今日带着剑,随后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偶遇诡尸,岂不是让人觉得太过刚好?
他心虚,所以为了避嫌刻意不带“守正”,虽然不用桃木剑也有制服诡尸的办法,但果然要论顺手,还得是“守正”。
此时身旁正好站着个小弟子,他立刻抽出对方身后背负的木剑,然后似投枪似的,直击那诡尸而去!
“咄”的一声,诡尸被刺破胸膛,合着木剑,它死死的被定在河池侧旁的壁面之上。
那剑发射得又凶又厉又突然,角度又刚好是挨擦着何太哀的脸飞出去,剑气凌厉,将何太哀的脸刮破流下一道血痕。
温婪气势一顿,他此举非是故意,这会儿因为何太哀隐身的缘故,那一道血便似凭空悬挂而显。一旁小弟子叫喊了一声,是被这突然冒出的腐尸给吓住了,但其目光直直地盯着莲池水面,并未发现空中那一点血迹异常。
至于何太哀,他是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受伤。因为被温婪杀过太多回,他死了多次之后,对于痛感的容忍度大大提升,所以一般小痛小伤都他多数都是意识不到的,便如此刻,他完全没觉出受伤的痛感。
温婪朝何太哀使了个眼色。
何太哀:“……?”
何太哀思索了一下,觉得温婪是示意自己快滚,所以他立刻二话不说就转身要走。
温婪发现对方根本领悟不了自己的想法,他心中大骂何太哀大笨蛋,同时摸出怀中的隐身符,假装随意走位便靠近何太哀将手中的符纸一把贴在了何太哀肩上。
隐身符有一个特征是,它的隐身效果在启动之时就被框定死了。若是隐身者在隐身状态时受伤,或者被泼上会显形暴露形迹的“污水”,那么,隐身符是无法同步更新将使用者完全隐藏的。
除非像温婪这样,通过使用一张新隐身符的方法,来“重置”隐身的“范围”,才能解决问题。
两人错身而过,何太哀起先没懂温婪的意思,但看温婪这举措,他也是反映了过来,单手抹了一把脸,他立刻激发新的符箓来才重置隐身效果。
水中诡尸突然张口发出“嗬嗬”的气声,登时无数细小黑影嗡鸣如同飞射的梭子般,朝着在场的活人打来。温婪抬手扬起业火冲天,将那些“尸种”焚毁的同时,筑起一道火笼,将诡尸隔着一段距离从四面八方用火包围住。
此时诡尸胸口被温婪刺穿,诡异的透明尸液倾泻而出,混入池中。偏偏这些液体是遭遇鬼气就开花,于是只见无根的彼岸花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池,它们或是依水而生,或是缠着金莲,柔弱无骨的像是含怨带恨,妖异的红逐渐蔓延开来,仿佛这池子流了血。
温婪指间弹出业火,将这些不详的彼岸花连同金莲河池一并烧了。
蓝色的业火,金色的睡莲,红色的彼岸花,碧绿的莲叶,四种颜色交错如同染料打翻在池里。温婪神色冷凝地重重拍了一把何太哀,这回倒确实是在示意何太哀快些离开此地。
而何太哀这次也没有会错意,他毫不耽搁地离开桥上。
眼见他一个转弯正要横穿广场往角落里躲,偏偏就是这时,一道银光激射而来,带着无情的杀意,直劈向何太哀的头脸,是要将他一刀劈成两半!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走剧情
这剧情估计还要走好一会儿才能换新地图
我为何写文这么慢,还以为今年可以完结这本呢,我真是在做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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