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哀看着温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还是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温婪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在得知小怜逃离之后,他便整个人都很焦躁,若是搁在以前,他恐怕早就动手让何太哀闭嘴了,但此时有求于人,而且也灵力被封禁,就算想打也打不了,是以他勉强耐着性子道:“花长老她说小怜口衔红玉。”
何太哀:“这有哪里不对?”
温婪沉着脸:“按她自己的说法,她和其他众位长老都没亲眼见着小怜,小怜便逃离天师府了。关于‘红泪’,我只告诉她我是用此炼化封住了小怜的口,她怎么知道小怜是衔着玉?”
何太哀想了想,道:“不也有弟子目击到小怜现身吗?应该是他们描述形容给她听的。”
温婪道:“我给小怜换了身衣服,领子很高,下半张脸都是遮住的,他们就算当面遇上小怜,又怎么看得到?”
何太哀想了想,继续道:“或许是交手之后,领子翻下来了呢。”
温婪忍了忍,没忍住,他大怒道:“我讲一句,你就非要反驳我一句是吗?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你是不是非要跟我抬杠?”
何太哀一脸无辜:“我几时与你抬杠了?我这不是好心地尽可能给你提供一点思考可能,免得你想偏了,我看她倒好像很关心你。”
温婪闭目:“她是关心我,但她——”
何太哀:“她什么?”
温婪霍然睁眼,一脸不耐烦:“你问那么多做什么?我和她之间很复杂,不是你能懂的。而且,我们现在是在说小怜,小怜的事情最重要,不管花长老如何,小怜都必须由你先找到救回。”
何太哀:“然后呢?”
温婪:“你带她躲好,我会尽快出来找你们。”
何太哀:“嗯。”
温婪瞪着何太哀:“那你还不快走去找小怜?”
何太哀:“最后一个问题。”
温婪觉得何太哀烦得不行,烦得他想杀鬼了:“快说!”
何太哀:“为什么是我?你真放心得下我?”
温婪:“……”
温婪:“问这个做什么?”
何太哀:“哦,不做什么,就随便问问。”
温婪:“……”
温婪总觉得这话要出口很羞耻,所以他面上不耐烦的冷意越盛。
但何太哀就是故意的,不是吗?
就是要逼他说出这些话来。
温婪唇微微一抿,他忍着气恶声道:“我虽然很讨厌你,但你……人不坏。”
何太哀点了点头,说:“是吗?你若真这样想,刚刚也就不会给我磕头了。”
温婪:“……”
“是,我确实是还有所顾忌,但我知道,你绝不会害小怜,所以——”温婪艰难地耐着性子说到这里,突然情绪崩溃爆发,“你有完没完,你到底想怎样,你要我跟你说些什么?你想听什么?!”
何太哀淡定道:“温掌门,我看你年纪应该也不大吧,怎么时时刻刻都跟更年期似的?”
温婪:“……滚!”
何太哀嗤了一声,转身往外走,然而走了一步,又退回来:“对了,我要跟你说清楚。”
温婪浑身冷气嗖嗖:“什么?”
何太哀:“要找小怜,是我自己的决定。我想找到她护她平安,所以就去了。不是因为你求我,或者是我要你好看之类的争赌之心。她是很好的女孩子,她值得。”
温婪怔了怔,他看着说完这话扬长而去的何太哀,他看着那道背影,半晌,哼了一声。
***
黑蝶轻盈地扇动翅膀,飞身于半空之中,蒙着一层微弱到近乎于无的冷淡鬼气,单单一只,却是伶仃可怜。
离开杏树环绕的天师府,已有三日,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隐匿了形迹的何太哀食指缠线,线绳系于蝶身,黑蝶为引。这只落单孤身在外的鬼蝶,始终是凭着本能想要回到自己主人的身边,何太哀正是借此才能追在小怜身后,但他追着追着,却逐渐感觉到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