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茯挑眉示意昆布进来。
屋外几人听到昆布动静,匆忙跑了过来。
二楼是单人间,小巧玲珑,一床一桌,两个小几三张矮凳,一两个人住着还好,一下子挤进来四五个人高马大的汉子,连同地上的窗边的加起来九个人,直把房间塞得满满当当。
昆布上前两步,不敢仔细打量,飞快确认了一眼白茯完好无损之后就立刻朝地下看去,雍国规矩奴隶不能直视主人面容,紧接着想起马匪之事,他没有时间细想为何白茯衣带整齐丝毫未乱和地上的马匪是怎么回事,他知晓危险急忙道:“主人此处危险,不知为何竟然来了一伙儿马匪,下奴们拼死解决了五个,气力不济未能全灭,让剩下两个逃了,这里不能再待了,得立刻走!”
马匪一向凶悍,这一次折了这么多人在这,逃出去的人必然会去报信回来复仇,一定要趁他们没来之前赶紧离开。
他语速很快,明显能听出里面的焦急之色,可白茯却神色未动,彷佛并不在意即将来临的危险。
她抬眸,平静道:“不急,先把他们弄醒,问问情况再说。”
白茯的淡定,几人都不理解,可这不妨碍他们听令行事,昆布虽然想劝白茯早点离开这里,可是白茯不急不缓一条接一条的安排,让他们彷佛找到了主心骨。
主将未动兵卒不发。
很快,几人分工合作,找了一条粗大的麻绳将三个马匪绑了起来,桑达去后厨端了一盆用过还没倒掉的冷水,“啪”的一声将水泼了过去。
“唔。”
腥膻脏污的冷水泼在身上,一下子浇醒了三人。
奋力睁开双眼,马匪们晕乎乎地摇了摇头,迷瞪着左顾右盼了一会儿,似乎还没搞清楚已经被俘的状况。
脾气暴躁的牧仁抬脚狠狠揣在了其中一个马匪的胸口上:“说,谁派你们来的!”
马匪被踹的头晕目眩,被电过的脑袋还没回过神。
“你们、你们是谁!”
昆布直接一刀插进了马匪的大腿里,他可没这耐心等人慢慢清醒。
“啊!好痛!”血肉撕裂,惨叫大声。
疼痛刺激大脑,马匪瞬间清醒,额头上冒着大汗、伴随着疼痛他彻底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惊骇万分!
他明明记得他因为胆子小拳脚功夫弱被头儿分派来,和另外两个人绑架一个听说拥有大量宝贝的弱质女流的,怎么会突然被人绑了起来。
另外两个人呢?
心中大骇怪哉,这时旁边接连响起两声惨叫,他慌忙左右看去,他的同伙和他一样被五花大绑,一个面目狰狞的大汉正拿着刀往他们身上狠戳。
飒飒刀鸣,挥刀下去,彷佛能听见风中的肃杀狠烈之气,他被这股煞气吓得打了一个冷颤,不敢再呼痛下意识的转头,却透过重重人影,看见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这双眼睛,他想起来了,他一间一间摸索过去的时候,发现有一间房间的门是打开的,他觉得奇怪就走了进去,却不料随后一阵剧烈疼痛,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想到这里,他眼睛煞时睁得老大。
旁边一个疤脸络腮胡汉子大喝一声:“嚎什么嚎,再不说话,老子宰了你们。”
边说还边亮起手里散发着寒光的铁刃。
恫吓奏效,胆子小的他听了此话慌张大叫:“别杀我,我说我说!……”
原来他们是一伙儿流窜在朔方郡和北地郡的马匪,平时只劫掠朔方北地附近的富户及行商旅人,但是近几个月来,因旱灾虫祸和战乱等多种原因,行商旅人绝迹,富户纷纷南迁,他们劫掠到的钱财也越来越少,头儿便带着他们扩大了劫掠范围。
今日傍晚时分,他们回山寨的时候,遇到了一队车队,七八辆马车,辆辆满载,旁边还有好些个女娘仆婢,极为惹眼。
车队主人好像是个贵女,说话特别嚣张,惹怒了头儿,头儿一下令不到半个时辰,就把车队劫了下来。
白茯丹唇上勾:“所以,你们是听了那个贵女说的,说我身上揣着许多宝贝,才派了人过来?”
声音没有一丝起伏,似乎对此一点也不奇怪,说到中途,还轻笑了一声,音色如金玉相撞,极为悦耳动人。
可在马匪听来却不那么美妙,他还没忘他是怎么突然剧痛昏迷过去的,听到问话,他战战兢兢道:“没……没错……就是她说的,她说你不光宝贝多还……还长得漂亮,手里只有几个废物贱奴,不足为惧,叫头儿派几个人过来拿下你,到时候不光钱有了,还多了个压寨夫人。”
说到废物贱奴时,马匪悄悄往旁边瞥了一眼,凶煞吓人,个个饮血,这还叫不足为惧,那什么才叫可怕!
“呵,压寨夫人,真是好打算。”
她原本就知道今晚会出事,一下子拿出两件宝贝,必然会引人窥视,那翁主估计是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孤身一人,或者又因她是轻身现身,身上带不了多少东西,那翁主想找到她的老巢,学一回石崇行事,玩一把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