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直升二十四楼,走廊空无一人,四周是乳白色的金色镶边的壁纸,地面铺好亚麻棕的地毯,顶光的灯散落下来。别稚跟江淮北从电梯里出来。
江淮北懒洋洋地跟在别稚身后,视线里是她的身影。
忽然,她弯下腰,身子身子向下俯,肩膀处披着他银灰色的西装外套,大约是没有穿戴好,一直袖子已经坠落下来,刚刚好露出她圆润的肩膀,而后一偏,精致的蝴蝶骨也展现在他眼前。
江淮北舔了舔唇,轻笑:“怎么不走了?”
“鞋有一点儿疼。”别稚很诚实地回答,平常她都不会穿高跟鞋的,今天为了配裙子好看,又走了很多路,此时的确是撑不住了。
江淮北的钓鱼执法次数极多,小女孩的招数他了解的一清二楚,他猜想大概她是希望他可以关心她一点儿,甚至抱着她进房间。
未免也想得太美好一点。
他之所以跟她到酒店,无非是想看看她还能有什么招。
先是为了他改名字,又在冷风里等了他半个多小时,接二连三地让他英雄救美,又带他来酒店。她看似一步步设计好的网,自以为完美无缺,实则早被他看破。
一会儿,他把她关在门外的时候,他倒是想看看别稚还能不能算的出来。
江淮北不屑地和她扯开距离,没顾得上管她,方位从后边走到前边。直到他的房间门口,他才停下来,伸手,刷开门卡,才掀起眼皮,看向旁边,忽然愣住了。他的旁边没有人,别稚停在了他的前一个房间。
江淮北微微一愣神,显然没反应过来她为什么不跟过来:“你做什么?”
别稚实话实说:“回房睡觉呀。”
江淮北不确定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定了两间房?”
别稚不理解:“一间也没法睡呀。”
“……..”
两个人的对话云里雾里,江淮北开始自我怀疑,到底是谁在钓鱼。
她不是应该过来跟他一起吗,她怎么没有过来还订了两间房呢,她怎么能这样?
江淮北最终也没有把话问出口,打开门,随意抛下一句他也没理解的话,再顾不上什么便躲进了房间里。
可能是在包厢里睡了有一会儿,也可能是刚刚的尴尬没缓解。
江淮北没有再睡着,反而格外的清醒。
忽然,门被敲了敲。
江淮北看了眼时间,两点二十二。
这么晚的时间,要是说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人显然太不靠谱,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只有隔壁房的别稚。
勾引会迟到,但绝对不会缺席。
他想,她大概是后悔了,觉得没有把握好机会,也许会装作太害怕不敢一个人睡觉,也许只穿一件睡衣,也许会立马扑到他身上。
江淮北起身,终于觉得一晚上接二连三的失误都回归了正轨。
“不是不跟我睡吗?”
外卖小哥愣在原地,提着两包外卖袋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何去何从。
男人侧着身子,斜靠在门上,满脸轻佻,他低头再看一眼自己手中的外卖:“您的外卖?”
江淮北不记得他跟外卖小哥是怎么结束尴尬地对话,只能看到他面前的确有一份由饿了吗专送,收到的他的饿了吗。
一份牛肉锅贴,一份素菜锅贴,加一碗白粥。
江淮北坐在房间的榻榻米上,抬起手,把窗户开了个小缝,丝丝地冷风吹进来,他才恢复一点儿意识。
他皱着眉看着面前的餐食,又忽然有点儿怀疑自己在做什么。
江淮北不记得他大概是几点才睡着的。
房间里还是昨天没有吃掉的锅贴味道,他原本想换一个,又怕别稚半夜万一真的来敲他的房间,他不在换成了别人该怎么办。
一整个晚上脑海里反复出现的全都是别稚的脸,来来回回,他也说不上为什么。
他梦到他打开过好几次房门,每次都看看房门后边儿到底是不是别稚,一次是大号的牛肉锅贴,一次是大号的素菜锅贴,江淮北有点儿再也不想吃锅贴了。
现在是第三次,他又要打开门了。
忽然,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江淮北深吸一口气,把手机又压掉,重新闭上眼睛,想把门后的人看清,手机又一震,江淮北又挂掉,再接连一震,江淮北决定起床了。
他刚接通手机,那边的人已经激动起来,跟自己中了八百亿刚刚兑了奖迫不及待想找人显摆:“阿淮!!!!!”
江淮北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林隽清,江家跟林家关系一直不错。
林隽清家里是做影视的。
林父林母给他起名的时候,指望着他隽秀清逸,不惹风情,没成想林隽清一点边没沾,反倒是成了圈子里最大的花花公子,俗称林月换,顾名思义,一个月一换。
林隽清爱玩,女朋友无数,他的目标一直明确,一直寻觅,直到换遍娱乐圈。
“昨天玩的爽不爽?”
“……..”
他这么问,烦躁感又席卷而来。
他玩什么了,他是被玩的还差不多。
江淮北毫不犹豫,压了电话。
电话压掉,他反而也没法睡了。
从床上起来,随便收拾两下,江淮北对着镜子,忽然有点好奇别稚在干什么。
她昨天晚上真的一晚上没找他,难道是他误会了?她真没有那么想。
等江淮北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了别稚的房间门口。
他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大早上要他起身敲门充当叫醒服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