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积甸起一层的泪水,她埋头,扑进了她的明亮。
江淮北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随便抓了件酒店的浴袍,披在身上就赶到别稚的房间门口,还好两个人的房间距离不远,但就这么短短地一路,他在脑海里想到了千种万种的想法,想到他在剧本上看到的那句话。
他担心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没有告诉他。
担心她是不是真的想过死掉。
担心她抛下自己一个人。
担心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
他抱住她,把人往怀里带了带,然后把人抱到酒店的床上,坐在她旁边,轻轻地帮她盖好被子,轻轻拍了拍:“怎么了?”
“………”
她又没说话,思绪像是在放空,江淮北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下午看到的事情跟她说:“今天下午我在你剧本上看到了句话,死掉会不会好一点儿。”
躺着的小姑娘身子似乎有一瞬间的僵硬。
江淮北继续问她:“你最近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我,”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但内心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他是可以信任的:“我最近不太开心,遇到了一些事情。”
江淮北:“嗯?”
“…….”
“别枳,”他把身子向下滑了滑,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能让她说出这些事,只能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把自己的担忧说给她听:“我在担心你。”
她在他怀里僵了好一会儿。
马上要说出口的话全都被噎了回去,默默地又全藏回了心底。
你还不懂吗。
你要表现的正常一点儿。
你没有看到他在担心你吗?
你给他们的负担与压力还嫌不够多吗?
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在她耳边提醒,告诉她,这些事情,她一个人承受就好,不要再将其他人一起拖进泥潭。
她伤害的人还不够多吗,为什么现在还要再增加一个。
“因为演戏,”马上要说出口的话,强行变成了其他:“盛雪的戏太压抑了,你看到的标识也是,我在揣摩她的心里。”
抱住他的力气渐渐消失,她抬起头,摆出一副已经没有事的表情:“你以为我发生了什么?就是太入戏了而已。”
别稚拍完最后一场戏,《杀人》正式杀青,接受完网络采访以后,别稚又回到酒店收拾行李。蔚芋他们的戏份比她结束的要早,她因为拍戏也没来得及送她,两个人只是相约好下次宿舍一起聚餐,这才算完。
江淮北跟她的飞机是在第二天早上十点,说明两个人还能在渔市休息一晚上的时间。因为拍戏的缘故,别稚除了剧组选择的外景,几乎哪里都没有到过。
“出去走走?”江淮北看了眼酒店外部的海滩,想到这么多天都没有跟她好好相处过:“带你去在附近的沙滩玩。”
别稚点点头:“嗯。”
再怎么说也是正在上升期的艺人,别稚出行的打扮也严谨了些,帽子口罩墨镜一个都没有少,索性的是这片海滩来的全部都是酒店里的游客们,被发现的可能性比较小。
别稚躺在遮阳伞下,被阳光一晒,有些热:“江淮北。”
“嗯?”江淮北转过头:“怎么了?”
她拉了拉口罩,声音软乎乎的,指给他看:“好热的。”
“那我们下水?”
“………”别稚有点儿尴尬:“我不会游泳。”
江淮北在回来的时候,问酒店的服务处租借了一个大型的水上橡皮鸭,黄色的,极其不和谐地被江淮北拎在手里,朝她走了过来。
别稚朝他上下打量两圈,怎么都觉得很奇怪。
“你看什么?”江淮北把橡皮鸭放在她面前,示意她坐上来。
别稚摇摇头,眼底却藏不住笑。
这么多天,她第一次真心实意地笑:“没什么。”
别稚坐到橡皮鸭上,江淮北拉着橡皮鸭前边的小绳子,拖着她进了海水里,海浪翻滚,前进三步又后退一步,两个人总算到了偏离人群的那边,别稚可以摘下口罩和墨镜。
她半爬在橡皮鸭上,探下身子,捧了一手心的水:“江淮北。”然后,海水全部都泼洒在了他的脸上。
江淮北的脸色一板,又像是无可奈何地笑了下。
他偏开视线,把她一个人放下,淹没进海水里,又忽然地出现,双手将海水全都泼洒在她身上。
身上偶尔被涌动的海水沾染一点儿湿,江淮北也用手在泼她,就这么,她想起了她跟江淮北刚认识没多久的时候,两个人在学院里边儿打雪仗。
他也是这样,装作不想玩,但又很快地配合她。
时间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天气渐渐冷了下来。
太阳慢慢地融合进海岸线,像是漂浮在它之上,用柔和的橘黄色的光给世界盖上一层薄纱,海面波光粼粼,海滩上的游客们渐渐散去。
江淮北把别稚拉到岸边,两个人就这样地坐在小黄鸭旁边。她倚靠在他的肩膀上,看了他一眼,抬起头,又飞快地啄了啄他的下巴。
“江淮北,”她冲他笑了:“要是有可以停止时间的机器就好了。”
“嗯?为什么?”
“因为,”她忽然起身,抱住一边的小黄鸭,拖着它向后跑去:“因为这样,我就能永远跟它在一起了。”
——永远可以停留在这一刻。
——永远可以在他身边。
——永远不会坠落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不寄丢说点什么好,就给评论的小朋友发个红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