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一回事?”听到宣宁说魔域的战场,在魔域边陲,李秋渊连忙追问。
宣宁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拿出一座微型的沙盘,她伸手在沙盘上游走,渐渐勾勒出整个大陆的地形。
只要是闯荡九州的修士,基本都对这份庞大的地图有所了解。
“这一片区域,是魔域。”宣宁指着大陆以北的位置,“魔域接壤三大州,起初,魔域的探索,是从这三大州的边界开始……”
“现在魔域的地盘这么大,摒弃传送阵法外,能够进入魔域的,只有这三大州的边界,而这里,即是魔域边陲。”
宣宁顿了下,继续说:“当所有人都知道魔域深处有金可淘,一窝蜂地冲进来,都想着分一杯羹。”
“随着魔域深处的人数不断激增,突然有一天,魔域边陲被封锁,传送阵法被损坏,魔域的魔物魔将开始暴/乱,你猜,后果会如何?”
宣宁盯着李秋渊的双眼,嗓音轻柔。
李秋渊听得背脊发寒,艰难地滚动喉咙,涩声道:“谁能有这个本事?魔将?即便是魔将,也得突破得了天峡关这道防线与其它的魔城。”
“呵……”
宣宁轻笑一声,摇头,“你还漏了一样。”
“谁?”李秋渊问。
“魔人。”宣宁说。
“魔人?”听着这个陌生的词汇,李秋渊愣了下。
“不错,魔人,在几十年前便已经销声匿迹的魔域生物,智商不低于人类。”
宣宁慢条斯理地说,“神兵符所勘察到的古怪气息,应当就是由魔人留下的。”
“魔人的情报是在藏书阁得知的?”李秋渊立即联想到之前宣宁提出去藏书阁的用意。
他心里刚冒出回去就查看的想法,宣宁下一句话便把他的想法给摁死了。
“藏书阁有关魔人的记载,被人撕去了。”宣宁此话无疑是一记惊雷。
李秋渊反应敏锐,“魔人干的?”
“一般人,不会做这种事。也只有魔人会想要抹去这些情报,不过仔细点找,还是能找到相关的记载,但这就需要去趟魔城了。”宣宁意味深长地说。
李秋渊愣了一息,心中突然泛起一阵令人寒恶的冷意,他一身汗毛竖起,“其它驻守镇难道也……”
“我暂时没有去勘察过,但极大可能都被撕去了,就算没有被厮,只要你去询问,也肯定难以保存。”宣宁话中有话,不仔细品,压根无法得知其全部含义。
李秋渊心中已经掀起一阵飓风涛浪,他手掌有些轻颤地在沙盘里写下两字,而后望向宣宁。
“不错,是他,也只有他,才说得通为什么我看不到那些记载。”宣宁抬手拂去沙盘上的字迹,颔首道。
“魔人已经渗透进来了?!”
李秋渊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以为修士将会在魔域有一番大作为,却没料到,危险已经编织成一张大网,悄然靠近。
“我不知道它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布局的,但,其布局时间,绝对超过五十年以上。”
宣宁神色难得凝重地望向李秋渊,“跟踪你的,应当是他,我本以为他会在这里动手解决我们,但目前看来,他选择了隐忍。”
宣宁之前没有急着说明,就是打算拖一拖时间,等老周、或者说伪装成老周的魔人动手。
但对方直至现在都没有动手。
这表示,他在忌惮,或者在权衡大局之后,认为事情还没有恶劣到,需要清理任何探查魔人情报人类的程度。
宣宁把自己与老周的交流告知李秋渊,同时将记录着四个特征的宣纸交给他,“这四个特征,你有空记得搜寻一下,这是一个很好的烟/雾/弹。”
“不需要做得很明显,他会关注你的一举一动。”宣宁提醒道,“这场冲突,短时间内起不来,但你也有必要早做打算,把自己的班底拉起来。”
李秋渊神色凝重,半晌没有开口。
“如果……”
李秋渊迟疑片刻,凝视着宣宁的双眸说道:“我们提前拔除他们,局势应当不会再恶化下去,这也是一笔功绩。”
“这的确是功绩,但不一定分得到你身上,且,魔城那些人未必愿意。”
宣宁摇头道,“目前魔人潜伏布局,魔城众人在魔域深处淘金,双方互不干扰。”
“一旦这个局提前挑破,局势迅速恶化,谁也拿不到好处,这绝非双方所愿。”
宣宁盯着李秋渊的眼睛,掷地有声,“你要知道,夺人地盘,如断人口粮、杀人父母,魔域与人类,必有一场举族之战,这一次被中断,还会有下一次。”
“而今我们既然已经抓住苗头,这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下一次,你又知是何年何月?”宣宁说。
李秋渊哪怕经历过家族巨变,却未被磨灭人性,若是可以,他不愿看到魔域与人类冲突的场面,因为那代表着大量的生命陨落。
宣宁能理解他的想法,但想要魔域与人类不冲突?不可能的。
双方早已经结下死仇,如今没有发起冲突,只是因为魔人还在酝酿着底牌,想要争取以最小的代价,剿灭最强的敌人。
如果可以,宣宁同样不愿意看到修真界生灵涂炭,但这注定只是一种奢望。
在这种种族存亡之战中,个人的呼声非常微弱,刚发出就会被泯灭在人潮中。
“是我天真了。”李秋渊叹息。
“谁也不愿看到那个场面。”宣宁摇头,“你可以联系方望与肖月礼他们,但这个消息,尽量不要外透旁人,以免造成不可预测的后果。”
“那些魔城主与镇主……”李秋渊还是想要降低些损失。
宣宁想了下,突然弯唇一笑,她望向李秋渊,提出一个有趣的推测,“你说,魔域高层那些人,会不会也正在期待这一战。”
“要说元婴强者,九州一抓一大把,缘何要把驻守镇的元婴修士喊走,就为那芝麻豆大点的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