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顾家是本地有名的望族,如荼的表姐楚蓁蓁嫁的是二房的长子,此时她过来,楚蓁蓁早已在二门候着了,她们俩人还是年少时见过一面,楚蓁蓁年纪比如荼要大好几岁,她生的和如荼的母亲楚氏有几分相像。
见着如荼了,十分高兴,“早先见着越龙的时候,我还以为您过几日就到了,没想到迟了这么些日子。”
如荼笑道:“王爷得了风寒,故而在永定多留了些时日。”
顾家很大,这种大和王府的大还不同,王府是雄阔,令人望而生畏,而顾家则看的出来人口很多,聚族而居,一路走来,楚蓁蓁都在不停的和四周走过的人行礼,或者是旁人向她行礼。
走了半天才到顾家大厅,顾家大夫人带领众人对如荼磕头,如荼坐下后,便对丁媪道:“让大家起来吧,我不过是来探亲而已,何必搞这样的阵仗。”
顾大夫人两鬓霜白,看起来和石老夫人年纪差不多大,如荼便让她坐下说话,顾家的女人们能够留下来说话的都是嫡出嫡系的人。
四个房头的大夫人,再有奶奶少奶奶们,这些人看着如荼,有羡慕的,如荼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穿的,她今日穿的是一件霞光色的金缕衣,头上戴的不少是内造之物,有人羡慕也实属正常,当然了也有好奇的看着她的,尤其是年轻的姑娘们,尽管她们想淡定,但还是忍不住一直偷瞄自己。
如荼笑道:“我与表姐,倒是十数年未见了,表姐还是没变。”
楚蓁蓁见如荼头一个跟自己说话,心知表妹是给自己面子,遂笑:“我早年便嫁过来宁州了,没曾想王妃竟然成了太原王之妻,早些年我母亲就说王妃是我们姐妹中最贵气也最有福气的。”
平时楚蓁蓁在顾家从来都是趾高气扬,因为楚家有钱,还有当官的亲戚,所以对顾家的平辈,总是隐隐透出一种优越感,就连楚蓁蓁的女儿八娘都仿佛比众人高贵似的,现在看着楚蓁蓁这般奉承,众人心中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
这些奉承话如荼听的也实在是太多了,她从不当回事,只道:“表姐如今儿女双全,才是极好。”
又亲自送了楚蓁蓁的儿子一套文房四宝,璎珞项圈,送个楚蓁蓁的女儿八娘一套碧玉头面,这些在如荼看起来不算什么,因为跟着肃雍南来北往,她手里的好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但是顾家人一看却心道,好大的手笔。
顾家这样的人家,外面看着好似望族,但子孙多,消耗也大,而且又讲排场,诸房其实并不富贵。
说罢,又引来玉衡跟他们见面,“这是我的义子,玉衡,他是皇上亲自封赏的子爵。”
楚蓁蓁心道,都没听过越如荼说自己的孩子,想必这么多年竟然是完全没有生养,随便一个养子都能封个爵位,想到这里她的心都热了,还让她家八娘去陪如荼,如荼在外从来都是好脾气一个,到住的地方,还亲自和顾八娘说话。
八娘今年十岁,正是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时候,这姑娘一看平时在家就骄矜,从门口进来,如荼瞧着她已经翻了两次白眼了。
“八娘,你回过你外祖家吗?”如荼给了个汤婆子给她,仿佛和她闲聊。
这顾八娘因为听她娘的话,知道自己能够侍奉王妃是天大的喜事,所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摇头:“我娘说太远了,所以没有回去过。”
茯苓和橘柚进来陪着如荼她们说话,茯苓笑道:“八娘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生的好看,和表姨奶奶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是啊。”
顾八娘听到王妃的下人夸她的容貌,脸微微有些红,心里也有几分得意。
如荼摸了摸她的头:“你们平日里在这边怎么玩?”
刚开始顾八娘还有些紧张,但是现在看到如荼这般温和,她的下人也不吝赞美,她也慢慢放松下来,“在宁州,我们顾家的灯笼扎的最好,所以每年元宵节很多人来我们家看灯笼,宁州有四大家族,平日里我们除了在自己家里玩,也会去这些人家玩。裴家的园子最好看,裴大奶奶和我娘关系也好,前几日我还去她那儿玩了的。”
如荼故作不解:“裴家我倒是不认识,有人在朝廷做官吗?”
顾八娘点头,“岂止啊,裴家的人不仅在朝廷做官,而且他们家很有钱的,每年黄河河道都有他们家的船,而且裴大奶奶还是皇后的表侄女呢。”
那听起来却是不错,如荼按捺下心思,又笑问:“那看起来裴大奶奶喜欢你,你们顾家想必也是有过人之处。”
“我们顾家虽然出仕的人并不多,但是我祖父曾经做过帝师,所以我们家便是姑娘也一定要读书。”
如荼夸道:“那听着倒是真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