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昨晚那小姑娘看着自己那祈求的眼神,阮连溪犹豫一下,摇头说,“没有,我不曾和生人说过话,我一直…一直都是让冬乡在和客人打交道的。”
“那就好。”不常说谎的人说起谎话来神色总会不自然,何况阮连溪这个一说谎就脸红的人。
祝余看穿了也并不说破,淡笑道,“阮姑娘记得好生休息。”
“嗯…”阮连溪硬着头皮应下,迎着祝余关怀的笑,更加心虚,扫一眼门口,恰巧看见有客人进来,为了不应对这一大一小关切的让人心生犯罪感的目光,赶紧对祝余道,“祝掌柜,我先去招待客人了。”
对客人要招待周到,对她们当然不必客客气气的。
那她们这一大一小既然不是客人,又是什么人呢?
祝余眼中清亮的光晃了晃,轻轻一笑,“阮姑娘先忙吧,不用和我们这样客气。”
阮连溪觉得自己得救了,对她感激笑笑,就跑过去把冬乡叫过来,让她对应那一大一小,自己跑去招呼客人顺带打杂。
自从上回祝余落了块暖玉在她们店里,冬乡就对她有印象了,后来听见阮连溪说她承了面前这漂亮女人许多的情,待她们过来一定要好生招待,就一直记在心里。
现下被阮连溪喊了过来,看见是那一大一小,立即跑后厨泡了一壶上好的茶端过来。“请喝茶。”
“多…谢谢。”祝余眼神一直随着阮连溪走,冬乡忽然出声,还吓了她一跳。
“姑…你是唤作冬乡吗?”祝余抿了口茶,亲切问她。
“是啊,你是阮姐姐的朋友祝掌柜吧。”冬乡笑得憨厚,“阮姐姐跟我说了,一定要好好招待你们的。”
“是吗?”得到特殊待遇总是让人心生愉悦的,祝余眉眼略弯,望向不远处忙着点单的阮连溪,“她每天都很忙吗?你们每天开店,都到很晚?”
“也不是,有时候也会歇歇的,就比如昨天晚上,阮姐姐让我六点多就关门了。”
说起这个,冬乡想起来昨晚上看见阮连溪一个人神神叨叨的对着空气说话,纳闷道,“不过昨晚上阮姐姐也挺奇怪的,一个人站在门口自言自语了好久,我喊她好几声她都没应我,还是我走过去,她才理我的。”
祝余喝茶的手一顿,抬头看她,“你说,昨晚上阮姑…阮小姐和生人说话了?”
“没有啊,我没看见阮姐姐和什么人说话,我只看见她一个人自言自语。”
“她果然还是说话了。”祝余放下手里的杯子,有点无奈。
冬乡不能理解一个人自言自语有什么不对,她说完这些,就见她面前的漂亮女人眉头深锁,自觉不能打扰到客人思考,便悄悄走开,帮阮溪点菜。
思索了片刻后,祝余摸摸怀里小姑娘的小脑袋,哄她说,“欢书,今晚咱们不回客栈了好不好?”
小姑娘原先在她怀里玩自己腰间挂着的流苏坠玩的起劲,一听见她说不回去了,立即放开了流苏坠,鼓起小嘴,不开心的埋在她怀里。
祝余在她耳边轻轻哄,“乖,还是会给你做好吃的,但是你的阮姐姐遇见麻烦事了,若是咱们不帮她,欢书往后就没有饼干吃,也不能吃麻辣烫了。”
一听见吃,小姑娘立即来劲了,赶紧从她怀里钻出来,对着她重重点头,表示完全没问题。
“果然拿这招收买你没错。”祝余宠溺而无奈的点点她的小鼻子,这小姑娘,有吃的就走不动路了。
阮连溪招待完客人,心里建设也做了七七八八,看见祝余也不会觉得心虚了,于是她走到那还坐着喝茶的一大一小身边,歉意道,“怠慢了你们,对不住,我这就去煮菜。”
“阮姑娘且慢。”祝余叫住了她,笑道,“时候尚早,我和欢书出门前吃过了的,还未有饿意,咱们不妨下会儿棋打发时间。”
阮连溪涨红脸,“可是我只会…五子棋。”
“五子棋也可。”祝余笑呵呵说着,不知从哪拿出来一盒棋盘和棋子,“正巧欢书近来在认字识数,让她看一看也好。”
阮连溪想找借口也找不到了,因为需要识字认数的欢书小姑娘已经自动自觉挣脱了祝余的怀抱,拽住了她,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她。
这还能怎么办,难道她要剥夺欢书小姑娘受教育的机会么。
阮连溪没办法,只好坐在祝余对面,抱着欢书,和她下起了五子棋。
不知是第几次拈起一枚决胜的黑子,祝余将它下到棋盘上,看一看棋盘上所剩无几的白子,向对面的阮连溪笑道,“五子连珠,阮姑娘,这一局好像是我赢了。”
“是啊,哈…哈哈。”不仅是这局你赢了,上一局,上上一局,整个下午都是你在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