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拿着菜单来问,“吃点什么”还没到嘴边,就见左右两位脸上挂满乌云。
她忙扔下茶水,识趣退下,包厢里重归寂静。
“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钱。”孟怀德抬了抬眸,起身将门关好。女人毫不客气地把卡放进包里,闷头喝水并不说话。
“你每次都说最后一次,”女人不经意地笑了笑,“可我知道我的宝贝儿子从来舍不得让妈妈吃苦,对不对?”
孟怀德低头不语。
“听说你搬了新房子?”女人放下水杯,眼神里又是期冀,又是冷漠,“什么时候带他来见见我呢。”
他。
孟怀德叹了口气,他才不会,不会让沈舟济跟自己这样一个妈扯上关系。
“小伙子人不蛮错的。”女人继续笑,像是条吐着信子的毒蟒,“上次我去找你,他还给了我钱,就是……”
“你最好别碰他!”
孟怀德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女人显然没意识到他反应会这么大,吓得杯子都快震到了地上。
“这么宝贝他,有了对象忘了娘。”女人强定心神,看着身前气急败坏的男人说:“你忘了是谁把你养大的?”
孟怀德又不说话了。
“这笔钱我先收下,三个月以后我再来,我还要二十万。”女人戴上墨镜,拎包准备走人。
“哦,对了,”临走前她又回头,半推下墨镜说:“包厢有最低消费,你自己记得付钱。”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人。
孟怀德打开皮夹,整一沓现金,是他身上最后的流动资产。
刚刚那张卡里的钱,还是他问投资人私下里借的。
有时候想想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曾经人人称奇无往不胜的孟怀德,现在已经落魄到了为几百块钱心疼的地步。
他随意点了几个最便宜的菜,也没什么胃口吃,打完包就走人了。
“反正他说要一星期才回来呢,我们今天晚上,还可以去泡温泉。”
沈舟济咬了一大口奶油泡芙,想到许飞才带他跑完的温泉浴,好像一直都住在那里。
许飞看着他满脸是油的样子说,“温泉不能总是泡,你喜欢,过两天我再带你去。”
“好呀。”
沈舟济蹦蹦跳跳走在前面,路口就是许飞说要带他来吃的路边摊。
“你就说飞哥对你好不好?”许飞一下座就开始牛逼哄哄,“今儿你敞开了吃,那姓孟的不许你吃的,你今天想吃多少吃多少。”
沈舟济翻开菜单,油爆毛肚,香煎脆虾,芒果烩肉……全都是重口大菜,以前某人绝不会让自己碰的。
“他也是为我身体着想嘛。”沈舟济一边为孟怀德说话,一边没少在菜单上打勾。
不过许飞说得也对,某人就是管他管的太勤,因为控制形体的原因,他一日三餐都得监督着沈舟济进食。高油高热是绝对不能碰,舞蹈演员多一点儿肉,台下看着都会有很大不同。
沈舟济心里苦,所以都是嘴上“好的好的”,背地里偷吃小零食。有两回被孟怀德抓住,晚上重重教训了一番,第二天连床也没下。
“哎,我问你个事儿啊。”吃饭一半,许飞突然放下筷子,道:“那个女的,最近还好吧?”
“哪个女的?”沈舟济专心吃肉,没细想他那云里雾里的表情所谓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