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从腿里渗出。面具男呆愣愣的低头看了一眼,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受伤的事实。
面具男后知后觉道:“你居然敢开枪。”
疼痛从腿处蔓延开来。面具男惨叫一声,按下椅边的呼叫铃,神色阴狠的盯着金亨利:“你完了,你绝对完了。我保证你不仅会失去工作,还会得到更大的教训。”
人群愈发静谧。
外围的人还在呼喊,还在嚎叫。角斗场里人与兽的争斗还未结束。只有一小部分人注意到这边的矛盾。
很快,一群面色凶狠的安保队赶了过来。他们身材壮实,肌肉壮硕,瞧着十分唬人。他们的背后还跟着一队医疗队。
面具男立马告状:“这就是堂堂天源酒吧的经理,不仅在上班期间持枪,还用枪射伤我。我可是你们酒吧的vip客户……”
面具男瞧着精神不错。
他的腿还在流血,却仍然不上担架,坚持告状,精神可嘉。
就和打不死的小强似的。
金亨利皱着眉,面上露出一丝嫌弃的神色,很是不耐烦。
安保人员瞥见金亨利身上的制服,自然不会对自己人下手。为首一人挥了挥手,让医疗队先把面具男带走。
面具男的腿部先被做了止血处理,随后就被人强制抬上担架。
面具男:“???”他才是顾客,他才是上帝啊。怎么回事?这群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难道现在不应该把打伤他的人抓起来好好教训一顿,然后再谈赔偿问题么?
由于太懵,面具男连话都来不及说,就被人强制抬走。
而后围观人群一哄而散。这里距离决斗场中央还有一段距离,坐在这儿的人身份普遍不高。他们愿意看戏,但绝不愿意把自己搭进来。
如果在中央区,围观群众肯定不会一言不发。在几人发出争执之时,围观的人会发表看法,会站队,会在两边摇摆。但这里是南区,混乱的南区。人们的胆子更小,更愿意明哲保身。
面对不正义的事情,没有人会站出来。因为不正义在这里就是常态。
金亨利等人被请进小办公室。这间办公室离决斗场中央很近。即便窗户没打开,都能听到窗外野兽的嚎叫声。
很是渗人。
保镖队队长面对金亨利时十分恭敬。他既给金亨利端茶,又给金亨利端来了果盘,就差把金亨利当主子一样供着了。
而后不久,一名和穿着金亨利同款制服的经理走进小房间。
苏若估摸着这个酒吧招人肯定有颜值要求,他们一路走来,员工个个样貌出众,男俊女美。
而这位刚刚进来的经理,一头银色的头发,瞳孔非常颜色非常浅淡,看起来就和精灵似的。
很漂亮。
只是声音十分冷淡:“是谁打伤了顾客?”
金亨利懒懒掀眉:“我。”
经理拿出一个小本子——大约是那种记录员工错误的本子吧。他草草写了几笔,而后问道:“为什么打伤顾客?”
金亨利:“我瞧他不顺眼。”
经理皱眉:“只是因为瞧他不顺眼?”
苏若忙道:“不是的。是因为那位顾客出言不逊,骚扰员工。”
“出言不逊?骚扰员工?”经理又问。
苏若点头:“对,他先拦住我们。说我们是侍者,理当为他提供特殊服务……”
苏若打量着经理的神色。
经理不以为意:“不算过分。”
见状,苏若马上换了个说法:“而后他又说我们酒吧……”苏若顿了顿,没有说全,但是脸上为难的神色给足了经理联想的空间。
她叹了口气:“金经理最恨别人说天源的不是。他气不过,又受了那人几次羞辱,无可奈何之际,才掏出枪来,准备吓唬对方。”
经理神色冷淡:“既然只是吓唬,最后为何又动手了呢?”
苏若暗示道:“那位客人好像有一些……特殊的爱好,非逼着我们金经理打伤他不可。”她一段话说得吞吞吐吐的。
金亨利抽了抽嘴角。
扯,使劲扯。
银发经理道:“但不论他说了什么,你们也不能动手。”
“您说得对。”苏若给周琛递了个眼色。她刚来南区,不了解南区的习俗与禁忌,所以方才说话才小心谨慎,没有说全。
周琛向苏若微微点头,而后上前一步,微微俯身,在经理身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他似乎说到了酒吧的要害之处,银发经理眉头一皱。
他将本子合上:“这件事我会汇报上级,让他们来裁决。你们维护天源的初心是好的,也不必太过担心,天源绝不会让自己人吃亏。”
说完,银发经理转身离去。
壮硕的保镖队长忙跟上,又帮着开门,又帮着领路,殷勤极了——银发经理的地位绝对不低。
送走银发经理后,苏若不经意间往窗外一瞥,刚放下的心瞬间提起。
她的眼睛微微瞪大,眼里满是惊诧,一动不动,极为反常。
她瞧见了一个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方莉莉,或者说是和方莉莉容貌一样的女人。
苏若扯了扯周琛的袖子。
周琛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眉头微微皱起。“方莉莉”坐在贵宾席上,手里拿着面具,露出了全脸,头发上还簪着一朵咖德花,在一众戴了面具的人群中十分显眼。
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盏明灯。
明目张胆到极点。
苏若和周琛对视一眼,他们的脑海里几乎同时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齐诺。
这是齐诺下的战书。
他知道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