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玉镯子?
何家夫妇俩一听就愣住了!
仔细看女儿的镯子,里面是飘着一丝细细的东西,只是这块翡翠太好,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镯子是我送给她蕉儿的生日礼物,难道……难道……”
何蕉擦擦眼泪,仔细回想着第一次遇见vv的场景。
“我很喜欢这个镯子,妈妈给我以后就天天戴着。第一次遇见vv,是我生日的第二天晚上,在家门口遇见了vv,他说在等人。”
谢鱼问:“在那之前,你知道vv是谁吗?”
何蕉点点头,“知道,我一直是他的粉丝,特别喜欢。”
没想到就这样遇见了自己的爱豆,何蕉实在是欢喜的不得了。
vv经常出现在她的面前,有时候在超市,有时候在楼下,有时候在大街上,何蕉总是能够随时随地碰见vv。
何蕉沦陷了!
她觉得这就是上天给她的爱情,更没想到的是,vv居然主动表白,说喜欢她。
两个人在一起很快乐,只是vv有个条件,不许对外说起他的事。
何蕉虽然不高兴,可又觉得明星这份工作特殊,所以也就答应下来。在和家里打电话的时候,只说男友如何如何,从来不提名字。
直到这次出事,何蕉才告诉父母,男友就是大明星vv。
谢鱼问道:“那你有没有觉得,自从vv出现之后,你的生活跟原来不太一样?”
何家夫妇能把生意做这么大,自然很有头脑。听到这里,已经听出vv的出现过于巧合。
何夫人挥挥手,示意无关的人都去外面等着,然后请谢鱼和蒋域坐下慢慢说。
黄位是最冤枉的当事人,自然不能离开,于是也让助理和保镖离开房间,给何蕉最大限度的私人空间。
何蕉现在思绪已经混乱,但是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好像是有,但是我又记不清。我白天上课,晚上和vv在一起……对了,我总感觉很疲惫,每天都睡不醒。后来有两次,大学老师问我为什么没来上课,我觉得很奇怪。”
何蕉很确定自己每天都上课,又怎么会旷课呢?
可是出勤表上确实显示,有两天没去上课。她又问同学,同学也说她真的没来上课。
谢鱼又问:“为什么会选择跳楼?从哪里觉得vv骗你?”
何蕉一下子哭了,很是委屈。
“他都跟我求过婚的,满屋子都是玫瑰花和彩色气球,还有红色的蜡烛。可是突然提出要分手,还说了很多特别过分的话,我……我受不了。”
vv那天突然的变化,何蕉真的受不了。
她太爱他了,承担不了失去的痛苦,于是选择结束生命。
何氏夫妇看向黄位,黄位两手一摊。
“我真没有。”
他们现在也知道黄位可能是冤枉的,难道他们的女儿真有幻想症?
“大师,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全是幻想吗??”
谢鱼微微摇头,给何蕉递过去一包纸巾。
“确切说是梦境,有邪物给她制作了一个逼真的梦境,每天晚上都上演不一样的剧情。何蕉将梦境和现实混在一起,思维发生了混乱。”
蒋域道:“她梦里的那个男人盗用了vv的样子,其实并不是真是的vv。”
何夫人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顿时急的掉眼泪。
“大师,您可得帮帮忙救救我女儿呀,她太无辜了。”
何爸爸在一旁也急得不行,两条眉毛几乎聚在一起。
谢鱼燃上檀香,隔空画一枚梦引符,走进何蕉的梦境。
看见的正是昨夜吵架那一幕。
何蕉委屈的大哭,男子用各种不堪的丑话咒骂,甚至摔东西,还想对何蕉动手。
何蕉在梦中哭到晕厥,男子还不罢休,竟然上前掐住她的脖子。
如果何蕉这时候突然醒来,那么会发现眼前的男人已经不是vv,他抹了把脸,此时已经是另一个男人。
相貌平平,身材中等,眼神阴鸷。
谢鱼朝俩人靠近,男人很警觉,立刻回过头。
“你是谁?”
“解梦师,谢鱼。”
解梦师?
男子好像在回忆,最终没有在脑中搜到此类的信息。不过看谢鱼一身白袍手拿弓箭的样子,想来应该是捉鬼大师之类。
男子大笑几声,声音比哭还难听。
“上一个大师也说要抓我,结果被我吸干了阳气。想想什么时候的事来着?”
男子很认真的回想,结果没想起来。
谢鱼淡淡一笑,“你叫什么名字,在镯子里多久了?”
多久……
男子想了想,又摇摇头。
“我叫玉来厢。在镯子里多久……不知道多久,几百年,上千年?反正很久很久。”
“为什么要害何蕉?”
男子呵呵笑,拈起兰花指撩了撩额前的头发。
“镯子只有一个主人,除了阿枝可以戴,别的谁都不配。”
谢鱼问道:“阿枝,是你的妻子?”
“算是吧,我们还没有成婚,但是她最爱的是我,我最爱的也是她。”
玉来厢好似想起了旧事,拈起兰花指捂在嘴边呵呵笑,说起他的阿枝,眼神里洋溢着幸福。
“阿枝是我表妹,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她总是把最甜的果子留给我吃,冬天帮我做棉衣,夏天为我打扇。看我打磨玉器的时候受伤,她心疼的掉眼泪,阿枝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
“十五岁那年,长辈们终于要为我们定亲了,我和阿枝都很高兴。别的女人有什么,我的阿枝要比她们更好……”
玉来厢家里做的是玉器匠生意,从小跟在父辈身边学,十五岁的玉来厢手艺已经相当不错。
家中有一块上好的翡翠玉石,玉来厢为阿枝做了一只玉镯子。
玉来厢瞥谢鱼一眼,拈起兰花指挡在脸上呵呵笑。
“做那枚镯子的时候啊,我一不小心划破了手,血就渗进去了。我把镯子送给阿枝,她可开心了,我现在都记得她幸福的样子。”
阿枝戴上玉镯,在树下翩翩起舞,玉来厢永远忘不了那一幕。
突然间,玉来厢眼神里的温柔变成阴鸷狠辣,让人不寒而栗。
“眼看我们就要成亲了,谁知皇上下令选美充沛后宫,但凡没有成亲的都得去。阿枝被他们带走了,我去追,被官兵狠狠打一顿。”
阿枝就这么进了宫,因为容颜姣好,成为末等品阶的美人。
一隔就是三年,玉来厢拒绝了所有媒婆的提亲,只一心想着阿枝。
有一天,受不了思念之苦的玉来厢做了个疯狂的决定,主动去当了阉人,只为与阿枝在后宫相聚。
万万没想到的是,阿枝半年前已经病故。
玉来厢万念俱灰之下,意外发现当年做给阿枝的玉镯子竟然在另一个女人手上。
他知道,阿枝绝不可能将手镯送给别人。
这个女人要不然是害死阿枝的凶手,要不然是贪图小利从阿枝那里偷的。
不得宠的宫妃有时候还不如宫女。
阿枝就这样,因为是个无宠的美人,常年冷汤冷饭。
“偷镯子的那个女人也是美人,只不是因为得过一夜盛宠就经常欺负阿枝。我知道阿枝活的这么不快乐很心疼,原本还打算问她会有这个镯子,后来也不必问了。我点火烧了她的寝殿,跟那个坏女人同归于尽。”
玉来厢醒来后就住在镯子里,被镯子里的一丝血气滋养着。
从那以后,戴上这个镯子的女人都会成为玉来厢的目标。
用各种方式将她们害死。
因为玉器和血气的滋养,玉来厢的戾气越来越大,可以做很多以前做不到的事情。
比如,借用别人的脸,制作完美的梦境。
玉来厢掏出一块帕子沾沾眼泪,转头看向谢鱼,眼神里再次露出那种可怕的阴鸷。
“你在可怜我?”
可怜?
谢鱼摇头,“你想多了。就算你为阿枝报仇,那后面戴上这枚镯子的人有什么过错?何蕉有什么过错?”
玉来厢仰脖子大笑,“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她们戴我的镯子,我要她们的命,合情合理。”
走上这条路的人,本身就是性格极其偏执钻牛角尖,谢鱼也知道讲道理讲不通。
“你害死的每一个人,都用同样的手法?”
玉来厢一脸嫌弃。
“那怎么可能?!我会送给她们不同的梦境,一个比一个有意思!有的被我吓死,有的让她们愁苦,至于何蕉嘛……毕竟年轻够漂亮,眼睛也有点像阿枝,我就给她设下一个温柔的情网。”
谢鱼越听越愤怒。
“然后把织好的梦境突然撕碎,引导她受不了自杀?”
刚才谢鱼刚进入梦境的时候,听到玉来厢提过不下十次“自杀、跳楼、割腕”,就是用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思想误导何蕉。
玉来厢大笑,笑的眼睛都出泪。
“瞧瞧,多么有意思的游戏。不过更有意思的是,你也来了。既然来了,那就永远留下来!”
玉来厢说完,陡然爆出身上的戾气,露出死前狰狞的模样。
面部渐渐扭曲,干枯变黑,一直变作火海中焦尸。浓重的戾气四面八方涌来,带着腐臭的尸气攻向谢鱼。
谢鱼猛地一个跃起,抬弓拉箭射向焦尸。
玉来厢的戾气实在强大,不但焦尸的身体扩大好几倍,就连灵箭也吞了下去。
身体扩大就意味着动作变的迟缓几分,谢鱼抛出几张驱邪符,焦尸的腿脚上瞬间破出几个大洞。
焦尸怒极,嘶吼一声张开大嘴,那架势是非吃掉她不可。
谢鱼抓住机会,对准他的喉间接连三箭。
焦尸的脖子咔嚓一声断裂,咚的一声落在地上,接着整个身体变成一股黑烟。
*
就在玉来厢魂飞魄散的瞬间,何蕉手腕上的镯子应声而破。里面一丝鲜红的血变成了黑色。
谢鱼睁开眼睛,收起檀香,缓缓吐出一口气。
黄位都傻了!
他只知道妹妹会制作灵符,没想到妹妹还有这么一手。
要是他娘金多多女士知道,指不定又得怎么夸。
蒋域端来一杯温水给她,“了结了?”
“嗯。”
对面的何蕉呼出一口长长的气,好像自己做了一个很久很久的梦境,现在才真正醒来一样。
打量着房间里的人,露出一抹轻松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