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点多钟,楼下卖包子的小吃店已经开门。
黄尚是这里的常客，往店门前一站夫妇俩就知道他要什么，手脚利索的包好两笼灌汤包和一杯豆浆。
“今天这么早就出门呐？”
黄尚笑呵呵的点头,付钱。
“睡不着了,出去活动活动。”
开车两个多小时到达京城郊外,这里是昨晚梦里看到的地方。
从半山腰往下看去，眼前一片破败荒凉。
之前这里是个小型工业区,现在只剩下倒塌一半的厂房,还有几个锈迹斑斑的集装箱。枯黄的杂草和荆棘丛生,连条过去的小路都没有。
黄尚穿过草丛来到破败的工厂车间,里面已经老鼠的天下。
听见他的脚步声，老鼠根本不害怕。非但不跑,还都出来看看这两条腿的动物是个啥。
按照记忆中昨晚男人指的路，黄尚果真在一堆废物垃圾中看到了一个锈迹斑斑的油漆桶。
透过几个腐蚀掉的破洞,黄尚看到里面果然是水泥。
打电话叫来人,等把水泥桶破开之后,真的从里面找出一具尸体。
一群人都夸黄尚眼光如距,手段高明，竟然能在这犄角旮旯里发现有问题。
黄尚能说什么？
总不好说里面这具尸体昨晚给他托梦，拽着他的裤衩子来看水泥桶。
法医从尸体上找出了一枚优盘,虽然已经遭到腐蚀和破坏，但是经过修复还可以还原内容。
里面有录音，有视频，还有男子交易的材料。通过这些资料迅速锁定了犯罪嫌疑人薛绛。
三天后，黄尚破获一起间谍大案。
犯罪嫌疑人及其同伙对犯罪行为供认不讳。
审问的时候得知是黄尚最先发现那个油漆桶，薛绛很好奇是怎么发现的。她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简直是一出天衣无缝的杀人案。
黄尚说被害人四眼托梦了。
薛绛狂笑不止。
她相信各种理由,唯独这个不相信。人死如烟灭，不可能会托梦。
死在她手下的人有好几个，要是有魂魄，她还能活到今天？
黄尚笑笑，爱信不信。
四眼的案子了了，薛绛和她的同伙一个没跑。
这件案子不仅为四眼报了仇，抓出一窝薛绛这样的害虫，还给四眼原来的公司一个清白。
有一项技术原本就是这家公司最先发明的，可国外一家公司非说华国偷取他们的技术。
现在证据出来了，国外那家公司哑口无言，还面临法律审判。
吃过晚饭，四眼和郑怀义张瑞来了。
谢鱼问道：“四眼，你真的打算投胎成动物？你虽然做过错事，但是不至于投进畜生道。”
郑怀义还在逗着小秋田犬，这家伙跟猫一样喜欢玩毛球。
“是啊，你真的不再想想？”
四眼摇头，扶了扶眼镜。
“我从小没有家，没有亲人，最温馨最开心的日子就是认识了你们。以前我很自卑，也受过很多欺负，可是你们总是护着我，什么好吃的都有我一份。”
“你们看瘦猴现在多么开心，比当人还开心。所以，我想去和瘦猴做个伴。”
说完，四眼恳求的看向谢鱼。
“鱼哥，行吗？”
谢鱼点点头，会尽量安排这件事。
四眼摘下眼镜，哭的肩膀一耸一耸。他打心眼里感谢谢鱼，这就是他生命力的光。
郑怀义抱住四眼，眼泪哗哗的流，他很舍不得。
“加上张瑞，好不容易凑一桌麻将了。瘦猴走了三缺一，你再走缺二了，以后就剩我和张瑞还玩个屁。”
四眼也很舍不得郑怀义。
“哥，要是有来世的来世，咱们再当兄弟。”
“好！”
蒋域送四眼去投胎，帮他把事情安排妥当。
问他有没有喜欢的犬种，四眼摇摇头，投胎处随意安排就是了。
等四眼走了蒋域才发现，是只哈士奇！
蒋域挠挠头，心想谢家客栈这回热闹了。
众所周知，哈士奇不但是拆家高手，更是人来疯！
*
重点班的氛围和之前全然不同。
一个比一个自律，天天埋头学习，恨不得一头扎进课本里。
陶老师发的一厚摞卷子谢鱼早已经做完，魏然也已经做完，俩个人没事就对对答案。
通常整张卷子答案都一样，全对！
班里同学都知道魏然和谢鱼曾经打过赌，魏然还去操场跑过十圈，是针尖对麦芒的关系。
后来魏然主动要求跟谢鱼坐同桌，大伙都觉得这俩人肯定是较劲。
可时间一天天过去，大伙发现这俩人很和谐，不吵也不闹，上课都那么轻松，下课后各玩各的。
对，就是各玩各的！
一个天天抱着英文版《哈利波特》，一个靠在后墙上转笔花。
如果说班里同学像在大城市努力拼搏的年轻人，那么谢鱼和魏然有点像退休老干部，相比之下显得格外轻松。
别人顶着黑眼圈修仙，这俩人云淡风轻。
班里同学都说这俩人其实在拼内力，一个排山倒海，一个宇宙洪荒。
班里有过几次小测验，只要有两个满分那甭问，肯定是大魔王和小魔王。
陶老师和方师太一看到这俩人就像捡到钱，满脸都是笑意。
确切说，哪一科老师见到他俩都像喝了蜜水，连体育老师都一样。
转眼过去两周，到了数学奥赛预赛的时间。
同学们很积极地参加，都想通过奥赛拿到加分，运气好的话得个保送。
谢鱼和魏然参加了数学，其他同学基本没人再去报数学，有他俩变态魔王在谁还鸡蛋碰石头。
郝心心选的物理，田圆圆选的化学，严立阳和鞠夏青选信息学。
数学预赛时间是周末，地点在当地一所公立中学。
大清早，陶老师面带笑意的带学生们来参赛，他对自己的学生很有信心。
魏然和谢鱼是他执教生涯中难得遇到的好苗子，一想起这俩孩子陶老师就忍不住翘起嘴角。
“哟！老陶也来了？”
陶老师回头一瞧，是另一所学校的林老师，不由得笑容一滞。
林老师是全国优秀教学能手，他的学生里不少都通过奥赛获得加分和保送。平时也明里暗里和陶老师较劲，现在既然面对面碰上了，按照林老师的一贯做派肯定要打击一下才罢休。
“西华这次来了多少人？”
“我们十个人。”
林老师笑笑，傲慢的眼神扫视一圈穿西华校服的同学。
“上回你报了十五个，最后省赛一等奖还是被我们夺走了。这回才十个哪够？把你们西华都搬出来嘛。”
这话说的真不客气，眼看着陶老师脸上最后一丝笑意也没了。
陶老师话少，更不喜欢跟人斗嘴，脑袋扭向一边懒得理他。
林教练看了可开心。
“我们这次就来了八个，全是精兵强将，你们人再多也没用，省赛奖牌肯定是我们的，出省参赛资格也是我们的。”
说完指着一个高高个子的男生。
“这孩子叫方亦南，是我的得意门生。这回不仅要拿省赛第一，还要代表国家出战数学奥赛。”
陶老师忍不住了，看看那孩子，对林教练道。
“这不是还没比赛吗？你就已经内定了？”
林教练很是嘚瑟。
“是还没比！但是我就敢把话放这里，有我的学生在，你们西华靠边站，省赛奖牌的边边都摸不到。”
魏然和谢鱼对视一眼，都觉得林教练过分了。
陶老师冷笑一声。
“我的得意门生也在这里，他们都是难得的好苗子。”
即便如此，陶老师也没把话说死。人外有人，就算再有信心也不能把话扬的满天飞。
方亦南就在林教练身后，看看谢鱼和魏然，扬起头道。
“我知道你俩，大小魔王。弓箭赛冠军，魔方冠军。”
林老师又冷哼一声。
“还拧魔方？学习就是学习，搞那些歪门邪路做什么？！”
歪门邪路？
陶老师已经再三给他留余地，既然林教练自己不想要，那就不必给嘛。
眼看陶老师脸都黑了，魏然看向谢鱼道。
“现在全世界都知道华国出了一个高手，创造了新的魔方记录，很多外国人要向你挑战。”
谢鱼秒懂魏然的意思，配合道。
“在哪里都靠实力说话！西华的学生除了会读书，玩魔方照样领先世界。”
“前阵子h国一名弓箭手公开叫板，说她不服你的七十米弓箭成绩，要在奥运会上打败你。”
谢鱼笑道：“那就来啊！正好让全世界听到我们的国歌，看到我们的国旗。”
眼看林老师的脸越来越黑，陶老师这个舒坦呐……
魏然笑问：“有人不服怎么办？”
“用实力拍他！”
魏然竖起大拇指，忍不住哈哈大笑，谢鱼也乐的不行。
林教练气的脸都绿了。
人家两个学生看似在说话，可明显话给他听的。
陶老师脸上全是笑意，宠溺的看着他俩，回头跟林教练道。
“这俩孩子真是……”
真是不懂事！林教练都想接话茬了，没想到陶老师说话拐弯。
“真是我的得意门生！”
林教练噎的一口气上不来，只翻白眼。
好哇！
你们西华等着，看我们怎么把奖牌全拿到手，让你们去喝西北风去吧！
*
来参加数学预赛的有五百多人，分散在二十多个考场。
不巧，谢鱼和方亦南分在了一个考场。
刚进去坐好，谢鱼就感受到了其他考生的目光。
西华在所有学校里面地位特殊，要是说之前那家蛋糕店是蛋糕世界里的爱马仕，那么西华就是中学里的爱马仕。
学费高昂，教学成绩和硬件都好！
最重要的是生源，在里面的孩子首先赢了人脉。
听到其他考生小声议论，说西华的学生多么优秀，方亦南撇撇嘴。
他对西华有那么一点点羡慕，但更多的是妒忌。
回过头，用两只鼻孔看向谢鱼。
“你期末考试数学多少分？”
这话一出，旁边的考生都往这里看，他们也想知道西华到底实力多强。
谢鱼淡淡道：“满分。”
方亦南哦了一声，“我也是，那语文呢？我一百四十九，只有作文扣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