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回手机,许非白冷笑一声。
站在一边的孟宇再次抖了抖,都说寒冬腊月大寒最冷,但他觉得,那些冷比起许非白现在的脸色算春天了。
呜...好可怕。
“去,帮我跟导演请假。”许非白一边往化妆间走,一边对孟宇说:“请完假跟我走一趟。”
孟宇:“干...干什么?”
两个字铿锵有力。
“捉奸。”
-
出了餐厅,因为两个人都喝了酒,所以没办法开车,阎海拦下一辆出租车,执着要把钟意送回去。
时间已经不早了,街上的车流很少,一路上畅通无阻,很快车就上了高架桥。
外面灯光打进来,照亮钟意那张精致的脸。
阎海突然问她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钟意不知道他问的是两个人毕业以后这些年,还是她结婚以后这些年,不过不管是哪几年,她过的好像都不太好。
初中毕业以后钟意上的是重点中学,一切以成绩为本,她安安稳稳读了几年书,在高考时,不顾钟润的反对,学了中医。
至于后来的事,她都忘了。但从别人的口中来看,她似乎惨不忍睹。
卖身救父,爱而不得,她从云端一下子落到泥土。
说完这些,她问阎海过的怎么样。
阎海坐在副驾驶看着正前方,口罩挡住他大部分的脸,声音平静,“我过的也不好。”
不好?
怎么个不好?
钟意正等他讲这几年经历,车却到了地方,阎海下来绅士体贴给她打开车门。
“谢谢你送我回来。”钟意下车。
有点遗憾,没听到关于阎海的故事。
“阿意。”阎海突然喊了她一声。
“嗯?怎么了?”钟意看向他,有点不知所措。
“没有怎么,就是今天和你见面,挺开心的。”
阎海嘴角勾着笑,脸上梨涡明显,他的身影修长挺拔,站在橘黄色路灯下,尽显温柔。
这时钟意感觉像突然从那个年纪里走了出来,重返现实世界。
阎海真的不一样了,他身上那些狂妄和棱角已经被磨平了,似乎如今只剩下这暖人的笑容。
钟意又想起碰见阎海时他挨的那些巴掌,鼻子一酸,“大哥。”
阎海也看着她,笑容一下子消失,忽然一只手搭上钟意的头,象征性的揉了揉,像多年前那样——
“欸。”
-
回到别墅后,钟意脱下大衣去洗漱,出来吹干头发,手机响了起来,她拿出来一看,是孟宇打开的。
接听以后,孟宇声音像是在被人追杀一样,焦急急促,前言不搭后语,“意姐,他俩要打起来了。”
“谁俩?”
孟宇声音微微颤抖,“许哥和阎海。”
卧槽?
他俩是怎么碰上的。
钟意没挂电话,跑到窗户那里拉开窗帘。
阎海身后的出租还没离开,而许非白的车紧紧贴着出租车屁股,明显是直接撞上去的,孟宇和出租车司机站在一边瑟瑟发抖。
那两个男人则相对而站,双手插兜,四目相对,全身都散发着几个字。
躲远点,别伤到你。
孟宇抬头看到她,在电话里问:“意姐,你不下来拦一下吗?”
钟意摇头,“你帮我给许非白带句话。”
“您说。”
“别动手。”钟意叹了一口气,“他可能打不过阎海。”
“......”
“给阎海带话也行。”钟意趴在窗户那里,那两个人像是感受到什么一样,齐齐抬头看向她,钟意勾起嘴角,轻声说:“跟他说,别打许非白的脸。”
“......”孟宇快哭了,“意姐你这哪是劝架,这是在拱火啊。”
“是呀。”
嘟的一声,钟意挂断了电话。
她把窗帘和窗户拉上,悠哉地走到客厅坐着,没一会儿功夫,门被打开。
“啪”地一声,重重被关上。
许非白带着寒意走过来,钟意回头看了他一眼,下意识问:“你俩谁赢了?”
许非白声音里都裹着冷风,“他是谁?”
“是我朋友。”
钟意仰着头。
其实她有点生气,许非白这人做事太随性子,太幼稚,他究竟为什么要去撞人家车啊。
他这么直接去撞车,岂不是在给阎海难堪。
给阎海难堪,同时也是不给钟意面子。
不管他是怎么理解她和阎海的关系,就算是吃醋了,不,就算是撞见她出轨了,也得先问问怎么回事吧。
“只是普通朋友?”
许非白垂眼。
“不是。”钟意双手交叉抱胸,“是好朋友。”
她加重那个好字。
许非白瞳色加深,手紧握,“难道不是前男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