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脾气不好是公认的事情,有什么不满肯定会当面表达出来——他才不会是那种憋着火自己念很久的人: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喜欢就绝对不会拱手让人。
他对佐藤的敌意就差没写在脸上了,也就飞鸟现在还是一副什么也没察觉到的模样。
“你是说后天下午和桐先的比赛吗?”
飞鸟只来得及给佐藤一个抱歉的眼神,然后看向宫侑:“我会去的,阿介也会上场,我肯定不会错过。”
……好吧。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宫侑甚至想把涌起的不满直接全部倾覆出来,让飞鸟当场就知道他的真实想法——
我是想让你看我的比赛,而不是你的幼驯染的。
可这句话他暂时还真的说不出口,因为飞鸟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宫侑的主动权大过佐藤,可在北信介面前,他们俩都得靠边站。
可恶可恶可恶!
正当宫侑暗自呲牙咧嘴的时候,宫治又来了。
“侑,你在这里磨蹭什么?”宫治语气平淡,却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原本飞鸟还想让佐藤把自己没说完的话再重复一遍,结果宫治一来,这件事情就被一个打岔忘了一干二净。
眼下也的确不适合再讲什么了。佐藤只得暗自叹气,然后隐晦打量了眼面前这对和自己八字犯冲的双胞胎兄弟,对着他们挥了挥手,转身回去练习。
“我先走了,后天上午见。”
他若无其事地朝着飞鸟点点头,假装没看到宫侑那副隐晦的得意模样,小跑着走掉了。
佐藤一走,宫侑原本剑拔弩张的状态也凯旋收回。宫治就只是扫了眼宫侑那副浑身舒畅的模样,不用猜都知道他刚才是暗地里怼了篮球部的佐藤。
——真可怜呢,那位学长。
宫治心中暗笑,脸上却已做出一副感激模样看向飞鸟:“学姐做的杏仁瓦片我尝了,非常香脆。”
佐藤一走,宫治根本不必去维护宫侑的面子,甚至还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锉一锉宫侑的锐气。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启一个新的话题,让宫侑原本的胡搅蛮缠胎死腹中。
在飞鸟心里,已经表明会去看后天的练习赛,那么也算是对宫侑的话给出了回应。宫治这么一说,她便又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下午烤的那一批杏仁瓦片上。
如果说对哪门课感到苦手,家政课绝对是唯一的答案。
若是有详尽的步骤倒还好说,所有和火候以及专业技术有关的料理便足够让飞鸟仰头哀叹。因此每次做饭帮着奶奶们打下手,飞鸟都被分配的是洗菜切菜的活计。
杏仁瓦片算是甜点烘焙里比较简单的一种:
黄油、蛋清、砂糖和低粉的混合并不需要查看什么打发程度,也不必太过遵守温度与时机。扁桃仁片夹在其中迅速烤出香气,砂糖受热产生类似于焦糖的香椿,黄油与面粉的混合给成品带来金黄酥脆的口感。
——半小时就能拥有的快乐,平等院飞鸟觉得非常值得。
“喜欢就好。”
虽然并不擅长料理和甜点,每年情人节的义理巧克力都是买的成品,小小付出得到夸赞后的欣喜还是让飞鸟高兴得尾巴都要翘了起来。
兄弟俩都不爱夸人,可这并不代表他们不会夸。至少现在,宫治三言两语就能把飞鸟哄得眉开眼笑。
这么容易满足,可是很容易被别人骗的哦。
——遭到冷落的宫侑终于露出了不满的表情。
一想到飞鸟实际上是这样容易因为被夸赞感到高兴的人,宫侑就有种非常不爽的感觉。
一定是因为宫治。嗯,就是这样。
当宫治真的一脸兴奋地和飞鸟谈论起各种快手小点心的时候,宫侑突如其来的挂脖钳制让宫治如火中烧。
可这回,宫侑是铁了心地要把宫治从飞鸟面前拖走。奇怪又突然的占有欲让他只是遵从自己下意识的想法,那就是让宫治这见汤下药又鬼机灵的家伙离飞鸟越远越好。
兄弟俩一路骂骂咧咧地走掉了,速度之快让原本还聊在兴头上的飞鸟一脸茫然。
——她还有些懵懵地站在原地,可现在眼前已经一个人也看不到了。
直到背后大提琴的重量给出无声的提醒,她这才压下心里的莫名其妙,独自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