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在床沿，面对满室静默，在摇曳烛光下、独自思索着。
……
第二日，卯时天还没亮。
你听见身边淅淅索索的声响。
你缓缓睁开眼。
慢半拍抬手揉了揉自己酸痛的手臂。
狗皇帝近来睡得都不安稳，总喜欢抱靠着你。
他睡着后犹如石铁一般，怎么推都没用，非得你手脚并用才能踹开他。
昨晚你被缠醒后，心软狗皇帝身体不舒服，忍忍就睡过去了。
谁知今早起来，哪哪都不舒服。
你无比懊悔，昨夜没有揪住狗皇帝头发、把他扯开。
你扭头看向身侧，发现狗皇帝已经起身了。
床帘外隐约能看见狗皇帝模糊的身影。
他正在铜镜前自己穿朝服，系衣带的模样略显憨愚。
你起身靠坐在床头，隔着床帘，颇有兴致地打量狗皇帝。
狗皇帝身形俊朗、模样又是一等一的好，哪怕就这么看着，你都不免有些心动。
这一瞬，晨起未亮的屋内只有你二人。
静谧温馨的气氛，令你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正在系衣带的狗皇帝、抬头发现你醒了。
他朝你走来，掀开床帘，埋怨道，‘皇后你光看着，朕怕吵醒你、都没让人进屋伺候。你起来、替朕更衣。’
你被狗皇帝拖拽下床，来到铜镜前。
你才发现自己脸上、原来是带着笑的。
你的笑容温和柔美，眼睛流溢着一种说不清的光彩。
你觉得这样的自己有些陌生，很快将笑容敛了去。
转眼间、你又变回了原本狠厉倨傲的模样。
难怪狗皇帝会觉得你吓人。
跟贵妃那些柔软会撒娇的女子相比，你确实难以让人舒心。
狗皇帝将腰带塞到你手上，满是期待的模样。
他张开双手、笑呵呵地说道，‘快快，皇后帮朕更衣。’
你低头为狗皇帝系腰带。
朝服复杂，光一个腰带你就要整理摆弄很久。
你一边为狗皇帝更衣，一边状似无意地跟他聊天道，‘皇上身体如何？昨夜睡得可好？’
狗皇帝语气轻松道，‘皇后别担心，朕身体已经没事。昨夜睡得沉，你看朕、今天还自己早起，都用不上宫人。’
狗皇帝边说边垂眸看你。
他的视线、不自觉地跟随着你的移动，嘴角柔和、蕴着一抹深情。
若你此刻抬头，一定能看见与他回话语调、截然不同的一双眸子。
那双眸子仿佛一汪深潭、沉淀了寒来暑往的无数岁月。
承载着你读不透、看不懂的思绪和情感。
你满心只惦记着从狗皇帝嘴里套话，哪里顾得上在朦胧烛光下细细凝望他。
你秀眉轻挑，故意用责备的语气说道，‘皇上中毒这么大的事，为何不告诉臣妾？’
狗皇帝抓着你的袖口，讨好小声道，‘那邱元凯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朕是怕……’
狗皇帝总是到处施舍恩情。
你在他心中永远是个令人痛恨的恶角。
你陡然有些心寒，抬眸厉视狗皇帝，语气嘲讽道，‘怕臣妾杀了他？’
狗皇晃你手臂，笑说道，‘其实朕也没什么事。邱元凯很快就找到解药药方。而且朕只是被划了一道小小的口子……’
狗皇帝伸出食指，捏着指尖跟你比划。
他颇为骄傲道，‘都不用传太医，太医来晚点、伤口都止血了。’
你问狗皇帝道，‘伤哪了？’
狗皇帝听你问话，便真捏着指尖要给你看。
你凑上前，不经意靠在了狗皇帝身上。
你觉得狗皇帝在哄骗你，你根本看不见那里有什么伤口。
偏得狗皇帝还一本正经地说道，‘就划了一小点，看到点血，我就往伤口上一按、后来它自己落皮就好了。一点事没有。’
你被琳娘刺杀，差点没了半条命。
相比于你，狗皇帝多半是傻人有傻福。
他总是把好运气、用在格外平庸无用的地方。
你剐了狗皇帝一眼，低头继续给他系腰带，动作有意粗鲁了些。
你好像听到了狗皇帝低笑的声音。
你猛然抬头看狗皇帝，他别开脸装得一脸严肃。
你故意拉拽狗皇帝腰带。
他脚下不稳、被你带得左右摇晃。
狗皇帝不敢向你抗议。
他移开目光、自顾自说道，‘皇后你也知道了，朕就差一味药引而已。朕是皇上，天下都是朕的，还怕找不到那味药吗？’
狗皇帝无知无畏的模样，更加让你气恼。
你狠勒狗皇帝腰部。
狗皇帝眼睛疯狂眨动着，扭低着头、楚楚可怜求饶地看着你。
狗皇帝离你、离得极近。
你们的呼吸交缠着，让你心绪有些不稳和慌乱。
你觉得狗皇帝在诱惑你。
怎么会有人生得如此俊俏，身形郎朗不说、五官也精致迷人。
尤其是他有意向你讨乖时的模样，像极了绕人脚踝打转的奶狗。
明明连路都走不稳，却兴奋欢喜地一个劲朝你摇尾巴。
狗皇帝和你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换了其它人、你都能做到无动于衷。
唯独对狗皇帝。
你实在狠不下心、踹开这只无知傻乐的蠢狗。
你避开狗皇帝视线，重新捡起自己不小心丢落下的理智。
你故作不受影响地问道，‘皇上为何要陷害黎非羽？’
按照狗皇帝心性……
你想不明白、他怎么能对无辜的人下杀手？
狗皇帝缄默须臾，情绪低落道，‘魏敏贺说，有人发现何玲西了，得想办法让他离开暗阁，否则、否则皇后就会发现……’
你很是嫌弃地看着狗皇帝。
狗皇帝连忙摇头跟你解释，说道，‘朕没想害他，等朕找到解药，一定会还他清白的。’
你看狗皇帝这样，猜测他多半也不知道、对方是用什么方法让黎非羽闭嘴。
何玲西已死这事，你不想跟狗皇帝多提。
免得他不知情，反倒闹得你心烦。
你复问道，‘皇上又为何会差遣何玲西办事？’
狗皇帝理所当然道，‘她自己找的朕啊，魏敏贺说，何玲西有办法帮朕拿到解药。不过……说起来，朕已经有阵子没见过她了。’
你觉得此事仍有疑点。
他们又怎么知道，你跟狗皇帝中的毒一样？
毕竟你们二人中毒后的表现，完全不同。
可你仍然没办法深究。
你对狗皇帝隐瞒了自己中毒一事。
用此事质问，你又不知跟狗皇帝从何解释。
你略有些恼了。
你不满地皱眉，厉声追问道，‘那皇上为何要引我去博文馆、还派人追杀柳思锦？’
这件事，你总能问出点什么吧？
你信心满满、下巴微抬，眼睛里流露着、[看狗皇帝这次还怎么狡辩]的表情。
谁知，狗皇帝拽回自己的腰带，却是动怒了。
他挪移颁布，整理腰带，翻摆领子。
狗皇帝语气呷醋、带着点不甘的怨气道，‘朕是要杀他的。’
你诧异狗皇帝竟然承认了。
你冷声道，‘为何？’
狗皇帝回身逼近你。
你像是被他笼罩在阴影之下。
他凌厉的气势，令你一时没反应过来，有种无措又冤枉的感觉。
狗皇帝咬牙切齿道，‘你与他私通！’
你反手一巴掌打在狗皇帝身上，环顾四周，随手拿起长桌上的烛剪。
狗皇帝惊呼着逃开，连连喊道，‘皇后、皇后你冷静点！’
你追到外间。狗皇帝情急之下、搬了张椅子挡在身前。
‘朕、朕……殷华！我又没拿你怎么样，只是对那奸夫下手了而已。你就这么心疼他，还得要我性命赔他吗！’
狗皇帝一番话、说得哽咽又委屈。
不知情的人听起来，还真当你是无耻抛夫的□□呢。
狗皇帝独宠贵妃，又纳后宫妃嫔数人。
你也没论道过他一句不忠。
你与柳思锦，重逢后、拢共只见了两面。
他就敢把[私通]这样的名头，挂你身上了！
你红了眼眶，缓下气察觉不对。
明明是狗皇帝引你见柳思锦在先……
你挥着烛剪，改了自称、怒急道，‘是谁告诉你的！萧廷彦，别人说什么你就信！若非你引我到博文馆，我与他已经好几年没见了！’
狗皇帝听言有些呆滞、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你越看狗皇帝越气，没想到他心中竟然这样看你。
你便想着，既然如此、外面年轻俊秀的男子何其多。
你倒不如真养几个面首在宫外，不用被人这么置气、还能舒心自在。
你甩摔烛剪便要离开。
狗皇帝追上前抓住你的手，拦挡住你的脚步。
狗皇帝焦急道，‘皇后，你别走，是朕错了。’
你抬眸狠瞪狗皇帝，恨不得从他身上咬下几口血肉。
狗皇帝连忙捧着你的脸，面色心疼道，‘皇后，你怎么哭了……’
哭了？
你怎么又哭了？
你眉心拢起。
重生后，你越发克制不住情绪，被狗皇帝气哭的次数开始越来越多。
你抬手用袖子狠了一把抹眼睛。
狗皇帝动作温柔地抓着你的手。
他非但没安慰一句，反倒眉目柔和、浅浅低笑了一声。
你怒目瞪他，抬脚踹他小腿上。
狗皇帝疼得龇牙咧嘴、不停地单脚跳。
狗皇帝趁势扑你身上抱住你，丝毫不掩饰自己脸上得意的模样。
他笑盈盈地肯定道，‘皇后喜欢我、不喜欢那小白脸！’
狗皇帝喜怒与你互不相通。
你气得跳脚，他反倒高兴上了。
你挣扎着，却被狗皇帝死死困在怀里。
你陡然升起一个、与此时话题毫不相关的念头。
狗皇帝最近的力气，怎么变得这么大了？
狗皇帝非但不放开你，还越来越开心，脸上笑容、显得格外傻气。
你怒喝他道，‘放开！放开本宫！’
‘不放。’狗皇帝很是纯真的语气说道。
他抱着你委屈闷声道，‘我还以为、你更喜欢他……这件事、我想了很久很久、一直都在想。’
你渐渐冷静下来。
狗皇帝仿佛将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你身上。
你被迫蜷缩着肩膀，有点承受不来。
你恼怒烦躁地问道，‘究竟是谁跟你说的胡话！’
狗皇帝控诉道，‘魏敏贺，他是个混蛋！害朕每次想起这件事、都好难受。’
又是这个魏敏贺！
你想起邱元凯，怎么一晚上过去了，还半点动静没有！
你思绪已经走偏。
狗皇帝还腻乎在你脸侧，哼哼唧唧道，‘他说皇后以前就很喜欢他，有多喜欢？有我的一半吗？’
你蓦然觉得不妙，没有跟狗皇帝在这件事上纠缠。
你总结道，‘所以，你引本宫去博文馆，是为了试探本宫？’
狗皇帝沉默须臾，轻轻‘嗯’了一声。
你发现自己想多了。
你本以为，狗皇帝引你去见柳思锦，会与奎韶修氏和康王有关。
也是，狗皇帝怎么可能有这般远见。
魏敏贺与秦照共事过。
当下一滩浑水，你也看不清他是黑是白。
但毕竟他是魏家人，行事至少不会对狗皇帝不利。
你猜测他是为了离间你和狗皇帝。
顺便利用狗皇帝、瓦解你的势力。
如此他拿下翟翼、放消息让狗皇帝到黑市，倒也能够理解。
只是、狗皇帝的性格，原来不是放手祝福的那一类吗？
毕竟他待贵妃，就时刻忍让迁就……
对贵妃万事好说，与你倒是要求严苛。
狗皇帝也只敢在你面前找优越了！
你气恼得作势要咬狗皇帝，逼他松开紧抱你的手。
你丝毫不隐瞒自己的嫌恶。
狗皇帝非但半分不恼，还抓着你的手，放到自己脸边。
他小心翼翼朝你说道，‘朕错了，朕这就让他们不要再追柳思锦，回头朕跟柳思锦道歉好吗？皇后你别生朕的气，朕是一时糊涂……’
狗皇帝牵你手往榻边走去。
你冷静后察觉自己衣衫不整，自也走不出屋子，半推半就落座在榻上。
狗皇帝打量你脸色，在你身侧坐下。
他两手捧着你的手，低头垂眸、颤抖哽咽地说道，‘皇后……昨天，毒复发后，我做梦了。我梦到自己躺在床上、老得快死了。我明明就看见皇后在书案批折子，可怎么叫皇后都不来。皇后、你别不理我，我好害怕。’
你觉得是自己先前威胁要杀了狗皇帝、给他留下了恐惧的阴影。
你心里有些愧疚。
狗皇帝声音里微微沙哑的哭腔，令你浑身不自在。
你虽不杀他、但你总有一天要把他驱逐出这个游戏的。
想到这里，你越发觉得狗皇帝是故意的。
但凡他能狠一点、你心里也好受些。
你抽回手，虽然依旧沉默，心里却也没有再跟狗皇帝计较的意思。
他蠢也不是一两天了。
夫妻十二年，你又不是今天才发现。
狗皇帝能够承认对柳思锦下杀手……
这令你对前面几件事、放下心中疑点，对他多信任了几分。
你问话狗皇帝，语气缓和许多道，‘为何要在长泰宫里安插耳目？’
狗皇帝回答道，‘是刘喜安排的。他说皇后要给我选妃、待我不好，就在长泰宫里安排了人。我一开始没肯的！还把他送回母后那了。谁知道他还留了后手，我后来、知道柳思锦的事，就没……’
狗皇帝这耳根子软、逆来顺受的毛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改。
你身子倒倚在榻上，用脚踹狗皇帝小腿，发泄脾气、让他离你远点。
狗皇帝穿着朝服，一点皇帝威仪都没有。
他抬起你的脚，为你脱鞋，把你舒舒服服安置在榻上。
他稍作思索，起身移开榻上矮桌，回里屋抱了席被子出来。
你盖着暖洋洋的被子，枕着榻上软枕。
今日本来就早，你心情放松后、又有点发困了。
狗皇帝将垂落的碎发拨到你耳后，特别贴心地叮嘱你道，‘皇后，现在还早，你再睡一会。朕到偏殿用膳、早朝后再来看你。’
你以前设想过无数次、自己在乾阳宫留宿的样子。
没一次想象狗皇帝是配合的。
如今床也好、榻也好，统统让你躺了一遍，你甚是舒心。
虽说如此、但你不忘正事。
你与狗皇帝说道，‘暗阁的奸细，身份已经暴露、臣妾留不下他。臣妾见他有心一展才华抱负，便想着、不如将他送与皇上……皇上觉得如何？’
狗皇帝憨憨点头道，‘好啊，也是我害了他。’
你蜷缩在被子里，多嘴问了一句，‘皇上想要将他如何安排？’
狗皇帝回话极快、像是早已敲定答案般。
他轻轻一笑道，‘皇后肯定有安排，朕听皇后的。’
你乍听此话未觉不妥，细想后又觉得有些怪异。
没等你追问，狗皇帝便已起身去唤宫人束冠了。
你被温暖的被子搅乱了思绪，眼皮子渐沉、便也没再揪着狗皇帝多问。
……
你并没有睡多久。
旭日初露，你便被乾阳宫外头的喧闹吵醒了。
你略有些昏沉地睁开眼，便见拾音推门而入。
你向拾音问话道，‘什么时辰了？’
拾音向你回话，‘卯时四刻，天刚亮。’
你掀开被子坐起身，说道，‘唤人进来更衣梳洗吧。’
拾音颔首领命，却道，‘小姐，邱统领在外面求见。’
你穿鞋起身，挑眉问道，‘本宫要的人，他带来了吗？’
拾音摇了摇头。
你昨夜命邱元凯去拿人，无非是故意向他施压。
逼迫他从狗皇帝阵营中脱离出来。
可毕竟对方是魏府的二公子。
邱元凯两手空空上门、还想不惊动旁人，若对方不给面子，确实难了些。
但拾音传达的理由，却令你十分震惊。
拾音道，‘邱统领说，魏二公子逃了。’
你收拢眉心，诧异道，‘什么？逃了是什么意思？’
魏敏贺身份尊贵，你两手空空、无凭无据，又拿捏不了他什么。
他行事再怎么不周全，针对的也是你。
魏敏贺只要在太后面前哭诉求饶一番，便能轻易脱身。
他跑什么？
拾音道，‘邱统领的意思，昨夜传信联络到魏二公子，两人约好卯时一刻，在邱府会面。谁知魏二公子迟迟没有现身。今日邱统领趁魏国舅出府上朝时，派人暗中搜寻了一番，才发现魏二公子已经连夜逃离出府。’
你走到铜镜前坐下，缓缓梳理着长发，怎么也想不通其中缘由。
拾音复回道，‘邱统领还说，他从魏二公子处取出了不少密件信函。有消息要呈报于您。’
看起来，邱元凯是将那东西当做保命符，这才不愿跟拾音多说。
你点头道，‘让他等着，唤人进来为本宫梳洗。’
拾音领命退下，‘是。’
……
你在乾阳宫召见了邱元凯。
他面色忐忑地呈上一个木盒。
拾音接过后、将它捧交与你。
你打开木盒，发现里面装着几封书信。
你将信封打开，细查看着。
邱元凯跪着回禀道，‘末将派人潜入魏二公子屋内，发现了这些密信。除了为皇上搜寻药引、四处搜罗消息外，魏二公子对朝堂之事亦十分了解。’
你合上信，又拆了一封信件。
邱元凯说得含蓄，这些信件多是与暗阁有关。
邱元凯想必已经得知，魏敏贺在你暗阁安插人手一事。
邱元凯拒绝道，‘末将发现，在秦照因官学账目被逮捕入狱前，魏二公子便派人偷偷调查过他。他查到秦照与国学私交甚密，并有暗通康王、挑拨学子之嫌。但、魏二公子一直没有上报此事……’
你猜测得没错，魏敏贺官至右学鉴，与上学鉴的秦照一起共事过。
他应该也是因此得知了柳思锦的事。
若由他下手查秦照，消息肯定更加容易简单。
只是你亦是在最后时刻，才查到秦照身上。
魏敏贺却能早早发觉此事，令你有些不解。
魏敏贺知情不报，多半是想借康王的手除掉你。
有国学那帮学子在旁诋毁，魏敏贺倒也乐意坐山观虎斗。
若跟康王扯上关系，他逃跑一事，倒也有几分道理。
只是罪不至死、他跑便跑，却还留下证据、让邱元凯轻易发现……
邱元凯从怀中取出一块方布，递呈给你。
拾音接过后打开，你发觉里面竟是一支金钗。
邱元凯复道，‘末将根据从魏二公子处得来的消息，派人清剿了他盯着的一处老宅。无意间发现了此物。’
这支金钗是你的。
上面缺了一颗紫色的海珍珠。
是你到刑部审问秦照时，被冒充狱吏的年轻刺客偷走的。
邱元凯道，‘魏二公子应该是怀疑、此人与皇上中毒一事有关。末将觉得、他与秦照康王等人，只怕关系匪浅。’
你合上方布，抬手让拾音退到一侧。
你问道，‘你们抓到那人了吗？’
邱元凯回话道，‘我等重伤了他，可是、他武功高强，还是被他逃了。’
邱元凯带来的消息，都是你已经获知的。
可这些消息，偏偏合情合理得紧。
就仿佛对方知晓你的怀疑。
每件事都完美消除了你的困惑。
若这是在说谎，如此缜密严谨的逻辑，邱元凯编不出来。
你想不到还有谁，能做到这个程度。
这种诡异的感觉，令你哪怕面对着证据。
也仍旧疑虑不安。
你觉得自己好像在跟人下棋博弈。
对手提前获知了全局、黑白两子皆在他掌握。
你全力进攻，看似占了上风，实则只是吞下了、对方无关痛痒的弃子而已。
可你没有任何证据和理由，假设那个对手的存在。
你抓不到对方的任何踪影。
你抬眸看着邱元凯，心气不顺道，‘本宫知道了，你的事、本宫自会与皇上商议。你且退下吧。’
你越是漫不经心、邱元凯便越是忧虑。
但你有意晾他几天，没理会邱元凯的求饶，依旧把他打发走了。
现在国学、学鉴那边乱得一塌糊涂。
正巧你得了陈珏，可以将其安插进去，稳住局面。
但禁军……
你想到了赵歌成。
你原来本意是要多磨炼他几年。
如今看来，只怕要提前见上一面了。
你吩咐拾音，让她通知暗阁、找寻魏敏贺的下落。
顺便查查魏敏贺此人。
……
你处理完此事，起身与拾音回长泰宫早膳。
你正用着膳，永春宫那边派人来请，说太后大怒、急着要见你。
你慢条斯理地吃完早膳。
刚入永春宫，就看见太后坐在榻上，身边聚着的一众妃嫔。
她们一干人等、气势十足，像极要跟你算账打架般。
太后见你，怒摔矮桌上的茶杯。
你躲得及时，没让碎瓷、与茶水溅到自己身上。
太后怒喝道，‘皇后，昨夜分明是魏昭容的侍寝的日子。哀家怎么听说，你逾越规矩、非但抢先见了皇上，还夜宿到乾阳宫了？’
你微挑眉，没想到竟是为了这事。
若是单抢魏昭容侍寝、太后也不至于动怒成这样。
你打量贵妃脸色。
也对……毕竟夜宿乾阳宫，一直是贵妃独有的恩宠，难怪她们现在都急了。
你觉得此事好笑，不免扬起嘴角。
你决定：
【a、故意气太后，让狗皇帝作证，是他要求你留宿乾阳宫。】
【b、讽刺贵妃以前经常夜宿乾阳宫，如今日暮途穷。】
【c、大大方方炫耀自己的魅力，让众妃嫔嫉妒恨。】
【d、阴阳怪气地承认错误，给魏昭容另外换一天侍寝。】
作者有话要说： 留爪、留爪。
有一种更新，叫怎么写都写不完。
让大家久等了。
因为这文是互动小说，胖妈不把剧情走完，没办法开始下一个选项。
有时候刚好碰到大剧情，胖妈又找不到地方断章，呜呜……
胖妈也没想到这章会这么长。
明明这章的大纲只有三百字。
哭倒……
上章选项结果已更新，需要选项提示的读者，照例移步《作者完结后随笔》。
爱你们，么么哒。
感谢在2020-08-1923:49:33~2020-08-2620:59: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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