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丁猫这一天都闷闷不乐,取消了原本逛街的计划,她也没想去的地方,就在家门口的咖啡店里坐着喝东西看书。书上的东西仿佛都变成了纷杂的乱码,她根本读不进去,满脑子里都是之前虚拟世界里发生的一幕幕场景。
“唉~!”布丁猫烦恼地趴在桌上,冷静下来想想,她也没真那么讨厌虚拟世界,只不过发生的事情太猝不及防,她根本没有心理准备。
“怎么了?你看起来好像有烦心事。”二十来岁眉目和善的服务生过来坐到布丁猫对面询问她,布丁猫是家门口咖啡店的常客,跟这里的人都很熟悉。
布丁猫想诉苦,但她估计其他人不会理解她在虚拟世界里遇上的烦恼,于是只摇摇头谢绝服务生的好意,表示自己能解决。
‘现在也没什么了退路了吧?’布丁猫想,这种时候无论自己独自回村还是直接自裁重建角色都不现实,她没独自在荒野走一天回村子的勇气,更不想丢掉自己的体质特长,沦为纯粹的难民,真是进退两难。
咖啡厅里平常弹钢琴的男生不在,今天是个面生的年轻女生,大概是附近大学的学生,弹的曲子虽然舒缓,却不合布丁猫的心情,让服务生去换了好几次曲子都不中意,烦躁的布丁猫拎起包离开,她想散散心,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想到新鲜空气,就又想到了旷野上清凉的晚风,还有橘红色的落日,布丁猫心里有小小的委屈,不晓得怎么排挤。
离开前她特意叮嘱了服务生,是她自己心情不太好,不关那女孩的事。弹钢琴的女孩向她投来感激的微笑,布丁猫也礼貌地点头,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问题给勤工俭学的大姐姐添麻烦。
给自己的‘绯闻男友’打了个电话,那傻蛋正跟朋友们在进山的车里,他和朋友们每周末唯一的活动就是爬山攀岩,周边的山基本都已经攀了个遍,现在又要从不同角度往上爬,他和那帮国外长大哥们所谓的‘冒险精神’布丁猫完全无法理解,她只盼望傻蛋们检查好装备,注意安全,别再发生事故。
本想叫姐妹出来一起做个spa放松下,但心情实在不在状态,所以几步走回家,怀着纠结和忐忑的心情躺进登陆舱。
睁开眼,明亮的篝火还在跳动,那个日本女孩依旧侧躺在自己不远处‘休息’,金发女侍从靠在她身边翻看一个小小的本子,像是日志。
火堆对面是塞蒙的侍从红云,她睡得很平静,脸上的颜色在火光中依旧苍白而憔悴。
“其他人呢?”布丁猫用手撑着自己坐起身,手上的刺痛让她叫出声,她想起自己昨晚用拳头捶地擦破了手。抬起手,发现伤口已经被清理过,还用布条裹了绿色的草糊包扎,刺痛里散发着一阵凉意,舒服很多。
“……”
布丁猫心情好了些,像乌云缝隙间透下的阳光一样舒畅。举目四望,她才发现小山坡下的漆黑草甸上一颗颗绿色的小星星正在黑夜中飞舞,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萤火虫,若影若现的小小光点在夏夜虫鸣中精致极了。
不远处帐篷帘子开着,里头没有人,篝火周围也没有看到绿华。
“塞蒙和他的侍从呢?”布丁猫冲着海蒂比划。
海蒂冲她摇头,也不晓得是没听懂,还是不知道塞蒙去了哪里。
布丁猫站起身,清凉的夜风像水一样划过脸颊和指尖,她将被吹乱的头发拢在肩侧,深深呼吸清澈而纯净的空气以后她从兜里掏出枚小小的柳树哨子放在唇`间,试了几次,低沉甜美的哨声就流淌出来。这是榕树村里孩童送她的小礼物,只能吹出简单的音调,但多试验几次以后布丁猫抓`住了些窍门,篝火在简单的旋律间起舞,静谧的长夜让人心生欢喜。
后半夜塞蒙和绿华回来的时候布丁猫已经停止了吹奏,她用清水清洗过柳哨,把它妥善保管在口袋里,尽量不让树皮哨子彻底干透。塞蒙依旧走在前头,后面的少年侍从弯着腰艰难前行,他背上扛了具大得吓人的野兽残尸,头颅和后肢已经都被剁掉,只看到两个巨大带着锐爪的前肢,还有毛茸茸的壮硕胸膛。
“嗨!”穆宁跟盯着他俩发愣的女孩打招呼,女孩也局促地跟他挥手,看香菜子的侍从海蒂过来帮忙挪兽尸,她也跟在后头过来搬运,手上的伤口还没完全恢复,她只敢动用完好的另一只手。
“唔……好重!”布丁猫扛着兽尸的一角往坡上爬,她难以想象比自己看起来瘦弱的绿华是怎么将这样沉重的尸体一路背回来的。
兽尸被三个人拖拽到篝火不远处,绿华从腰包里拽出一枚面盆大小的狰狞头颅,又掏出两条兽腿摆在兽尸边。
“这是什么动物?”布丁猫看着野兽恐怖的獠牙和脸上外翻的鲜红伤口非常惊讶,应该是之前照顾老太太伤口有所铺垫,发甜的血腥味没让她反胃呕吐。
“袋狮,”绿华说:“塞蒙说它们早晚会发现我们,与其让它们来袭击,倒不如我们先上门去。”绿华鬓角沾了不少血渍,因为不舒服,总不停用胳膊揉搓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