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雨棠没回薛梁的话,那双形状漂亮的桃花眼冷瞥着李斯年。
“拿我手机干嘛,吃饱撑的?”
李斯年坐回了沙发上,笔直修长的双腿随意叠在一起,他手里拿着手机,头也没抬,“你吵到我做题了。”
李斯年正在做测试题,说话间,他把做好的试卷交了。
没过几秒钟,手机就显示出答卷的分数,28分。
李斯年啧了一声,“我上个测试还拿了37分。”
听到李斯年这话,傅雨棠嗤了一声,“那我可真是吵到你了,一下子让你少了9分。”
对于傅雨棠的挖苦,李斯年漫不经心地说,“你知道就好。”
薛梁:……
李斯年有很严重的色觉障碍,辨色能力不足,所以他闲着无聊时,就会做些辨别颜色的测试。
薛梁真不想打击李斯年,但前几天他八岁的侄女,做这种辨别颜色测试,只做了一大半还得了60多分。
虽然但是,37这个分数也挺寒碜的。
李斯年的指尖在手机点了一下,页面又出现了新的测试题。
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架着银色眼镜的清贵男人,又开始认真做题了。
傅雨棠懒得搭理他,转头问薛梁身上有没有带烟。
他妈今天盯了他一早上,有她在病房,傅雨棠就算烟瘾犯了也得忍着,不然会被唠叨个没完没了。
专心做测试题的alpha撩起了眉眼,“你一天不抽烟是嘴痒?”
傅雨棠回呛,“你一天不管我是嘴痒?”
“你就欠这个!”
想起之前顾云舟也跟他说过一样的话,傅雨棠心里更加烦躁了。
“有没有烟?”他拧着眉问薛梁。
薛梁顿时苦哈哈,他也不知道自己造什么孽了,选择今天来医院看傅雨棠。
看了一眼神色冷淡的李斯年,又看了看满脸躁意的傅雨棠。
薛梁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掏出一盒烟,给傅雨棠递了一根。
“傅哥,咱就吸一根,你病还没好。”这话是说给傅雨棠听的。
“就一根,一根没什么大事。”这话是说给李斯年听的。
两个人都没有说什么,一个抽烟,一个低头做测试题。
薛.端水大师.梁悄悄松了一口气,然后坐到了沙发上。
病房的气氛很安静,只有尼古丁的味道,随着傅雨棠的吞吐,越来越浓。
薛梁闲的没事,也拿出手机玩儿。
刚打开某社交平台,就看见挂在前十的热搜有一个莫名其妙的话题,#我的alpha#。
这是什么鬼?
薛梁好奇之下点开了视频。
“我跟我的alpha信息素融合度不是最高,我们各自都遇见信息素更匹配的……”
薛梁手机的音量不小,顾云舟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再次响了起来。
病床上的alpha,坐在薛梁旁边的alpha,齐齐朝他看了过来。
薛梁:真就,艹了!
在薛梁大脑空白的那几秒里,视频的声音还在继续。
“所以我一直相信,爱是在相互了解之后,自然而然的感情宣泄……”
薛梁赶紧把视频关了。
但顾云舟那句‘不是靠信息素决定’,还是落进了傅雨棠耳中。
那张浓稠艳丽的脸,在轻薄缭绕的烟雾中,显现出了几分难言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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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他们三个人分道扬镳的导-火-索,就是景郁不让顾云舟玩赛车。
就因为景郁的一句话,顾云舟就断了跟他的联系,傅雨棠约他看比赛的时候,顾云舟也没再去过。
被彻底晾到一边的傅雨棠,是真的火了,他在学校把人堵住了。
“你就打算这么一辈子围着景郁转?没有自己的喜好跟生活,一切都只是为了照顾他的情绪?”
看着处在暴怒状态的alpha,顾云舟很冷淡,“跟你有关系吗?”
傅雨棠咬肌紧绷,双眼发红,他的声音极低,嘶哑得不像话。
“你真的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吗?”
“那又怎么样?”顾云舟冷漠地反问他。
“我从来不相信什么高匹配的信息素,我只信我的感情。”
“我不喜欢你,也不可能喜欢你,跟你做朋友,完全是因为景郁。”
“没有景郁的话,我们俩根本不会有任何交集。”
“只要不妨碍到我的生活,你喜欢我也好,不喜欢我也好,和我有什么关系?”
omega薄唇的弧度疏离冷漠,吐着近似乎刻薄的话。
傅雨棠死死地看着顾云舟,眼角殷红。
随着结合热的出现,傅雨棠对顾云舟的占有欲,本来就达到了一个很难控制的状态。
顾云舟的态度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傅雨棠所有的理智。
他有时候很喜欢顾云舟那个凉薄狠辣,又不拖泥带水的样子。
但有时候又觉得这种凉薄很伤人。
那天之后,把心里的喜欢说出来,傅雨棠也就没有像过去那样压抑自己,他跟景郁多年的关系也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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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雨棠饱满绯色的唇含着烟蒂,俊美的面容染着模糊的怅惘。
李斯年淡淡地撩起眼皮,起身,走过去,将病床上那人嘴里的烟取了出来,掐灭扔进了垃圾桶。
傅雨棠难得没跟他计较,像是有点累似的,满脸厌倦地躺了回去。
看见傅雨棠这样,薛梁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把那天的事告诉他。
天下omega多得是,没有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薛梁不知道傅雨棠为什么这么死心眼,在顾云舟身上浪费了十年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