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要过来拉我的手,夜晚的树林子里慢慢的刮起了一阵风,呜呜咽咽的,好像有人在哭,又有人在笑,树木狞笑着,像是要张开哪黑黝黝的手臂,想把人抓入无穷无尽的黑暗里,它张着血盆大口,好像里面随时会跳出你不知道的东西,小草只是在哭泣,摇曳着瘦弱的身躯。
月光稀薄,斑斓的的透过树林,稀疏的像是点缀的星星点点,折射在不大的范围里,随着刘菲菲的靠近,我还是看到了她略有腐烂的左手,还有袖口遮掩不住的尸斑。
她笑的时候就已经不在像以前那样和善,变成了我陌生的阴森,并且已经露出了两颗尖锐的脚丫,那脖子上有两个很小的红印。
这一切,我都尽收眼底。
“菲菲,对不起。”
我抬头,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望着刘菲菲,在她扑过来之前,挤出了僵硬而又难看的笑。
刘菲菲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和我见到过村民一样的低吼,然后森森的扑上来,我抬起手,幽冥戒指正对着刘菲菲,上面发出了一抹灼热而有深幽的蓝光。
光芒闪烁,刘菲菲的举动猛然停滞,她的眼神里也透露出了迷茫,还含着一种解脱。
不知道她是本能,或者还没有彻底的死亡被占据意识,也或者是在彻底的死亡之前,恢复了一丝少许的理智,我看到她张了张嘴。
“谢谢你!”
她在微笑,她似乎在无声的对我说着感激,让她这样彻底解脱**控灵魂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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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浑身瘫软的倒地,从半山腰的陡坡上滚落到了山林下面,我站在原地,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我不知道是我来晚了,还是她早就遇害了。
“对不起”我只能心里愧疚的重复,我还记得她跟我说过那些话。
她没有多少朋友,因为从小没人看得起她,一直到碰到我,她说我算是其中一个。
而刚开始我正因为要上前,也正是因为,她是我的好朋友,不管怎么样都是。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些事时候束手无措的人了,我又何尝不知道刘菲菲在说谎。
她的朋友即使被咬了,她又怎么能跑的过,又或者说白苏的死,其实昨天凌晨,白苏一直没有离开过,而且更加重要一点,白苏身上带着佛像。
如果他真的死了,佛像是不可能庇护的。
北冥夜也说,我们后面有东西跟着,她说的很清楚了,跟着我们的不是人。
当刘菲菲说那些话的时候,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其实已经死了。
我过去看,是因为不愿意相信罢了。
树林子里刮起了一阵风,那声音如雾如风,宛若山风拂过狗尾巴草的毛尖,更如那薄雾笼绕在玉米花的头蕊,那么的缓慢温柔,那么的轻轻浅浅。
宛如有人在悲伤的吟唱。
可就是如此轻柔的声音,却蕴含着难以言说的沉重和悲伤,冲击在心头,就像是凭空有着一座大山压在了后背上面一样。
我想要继续往前走,但被白苏一把拉住了,他对我做了一个不要动的神情,我立即怔住了,于此之间顺着白苏的目光看前面那片白蒙蒙的树林子里。
这一看过去,不多时就看到树林子里的白雾翻滚了起来。接着我就看到了一顶花布轿子,从树林白雾中穿行着。
我的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远处的那顶轿子,那轿子是花布做成的,在血红色的灯笼光笼罩下,显得十分刺目。
轿子,轻飘飘的而来,宛若落云乘风一样,充满了轻盈,就像是没有人、没有牲畜在抬着一样,充满了让人心颤的惊悚。
不,还是有东西抬着那顶轿子的!
因为山上的茅草比较高,所以我看的并不是很清楚,当轿子越来越近的时候,我才看到那轿子的四角,是有着‘东西’的。
我看清楚了,那不是人!
那是,如同人一样的雕像!
我没有形容错误,只有雕像才能最贴切的诠释出我所看到的东西,宛若泥红雕塑,烈火烘干,又宛若斑驳的老木雕刻出来的一样。
雕像一共是四尊,由于距离比较远,所以我看不清楚具体的模样,不过我能隐隐窥到他们木讷的神态,也能听到身体撞击轿子发出的梆梆声。
白苏凝眉往前看,手不由的握紧了一些,其实木头人这东西我也看到过了,心里说不上害怕,但让我畏惧的是轿子里的东西,而且很明显,这东西是冲着我们来的。
这个时候跑肯定是多余的,况且我心里有气,不是因为我的遭遇,而是刘菲菲,我想到刘菲菲和那些村民,刘菲菲是被咬死的。
这个村子里,北冥夜也说有妖,如果花婆婆说的真的,那就是当初那个从棺材里出来的黄皮子仙。
在树林子里的轿子走的非常快,到最后几乎是像飘过来似的,白苏当时眼皮子跳动了下,我以为他要发威来着,没想到关键时候他就缩脖子。
“怂什么,你还是不是男人?”我对白苏骂道,看这货是不想动手,有点想跑的意思了。
“我最讨厌别人说我不是男人了。”白苏横了我一眼。
“那你去啊。”我很无语的怂恿他。
“去就去。”
白苏这人原来吃激将法这套啊,说话的时候他还真的去了,那轿子飘过来的时候他整个人就冲进来了那树林子的雾气里。
“喂,打不过要跑啊。”我好心的对着他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