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暂且不会。”即便是六十载后,南枝从断仙崖思过出来,师尊也应当不会再收南枝为徒了,与其希望师尊心意回转,不如希望南枝放下。
但怕凤鸢过于忧心,这话,容鹤洲到底是没说。
岸上客终究不是水中人,水中人终究踏不上岸,便是让阿鸢知晓了,又能如何?
无解之局,过早知晓,不过平添烦恼罢了。何况有些事,错了就是错了,量刑而罚,南枝屡教不改在先,泄露仙门禁|药在后,便是他有心帮南枝,南枝也该受罚,天下之事,无规矩不成方圆。
他看了看天色,对她道,“师尊方才唤你一个时辰之后去问心殿,如今当是差不多了,也该过去了。”
凤鸢也顺着看了看天色,的确该过去了,但她还是震惊。
这种震惊维持到看见了久未归门的二师兄竟然跪在问心殿前,就......更加震惊了。
二师兄生性不喜拘束,常年游历在外,她也喜欢在外历练,便常常在阴差阳错下会和二师兄错开了回衍苍阁的时候,算起来,她也有好些年没见着过二师兄了。
不过二师兄倒是没怎么变,一袭宗门亲传弟子的月白衣裳都能被他穿出一种独属于他的风流疏狂,眉如墨染,鬓似刀裁,只是以往总是含笑的俊逸眉目此刻没有半点笑意,尽是凝重。
凤鸢懵了:“二师兄,你这是做什么?”
怎么跪在师尊寝殿外?!
难不成是被师尊责罚了?可师尊从没这样责罚过他们啊!而且方才大师兄也没说过二师兄跪在这里啊,难道是大师兄离开之后,二师兄才跪着的?
云况听见声音便转了头,见来人是凤鸢,他极力扯出一点笑,可因着眼里一片血色,眉目间满是凝重之色,那些微的笑意就像是强拉硬凑般勉强:“阿鸢来了啊,师兄也许久未见阿鸢了。”
凤鸢被吓到了:“......”
二师兄,我方才才被阿珩和大师兄吓了,你别无缝衔接地吓我啊,这么深沉的表情不适合你。
往日里连一串冰糖葫芦都要跟她抢的二师兄这么个模样,她懵了半天才勉强找回声音,“二师兄你这是......被师尊罚跪了吗?”
除了被罚,她实在是想不到别的原因了,可她还是觉着二师兄不是被罚跪,一则师尊从不罚他们跪,二则二师兄要是被罚跪,也不会这般沉重。
“是我自愿跪在这里的。”云况的声音很是沙哑。
自愿?!
凤鸢本来都勉强做了被云况嘲笑的准备,毕竟以前二师兄也装可怜骗过她,等她一同情,他就会毫不留情地嘲笑她,可没想到这次他还是没什么反应。
难道真的不是装的?毕竟装也装不了这么逼真吧?何况为何一定要在师尊的问心殿前来逗她呢?她试探着问:“师兄为何自愿跪在此处啊?”
可这次云况却没立即回答,而是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殿门大开,云雾缭绕,却唯独看不见师尊身影的问心殿,又似乎平了平心绪,才道:“为小师妹求情。”
“???”凤鸢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可一看还端正跪着的云况,她又明白了,那不是幻听。
于是,她悟了。
这真是一个“他爱她,她爱他,他不爱她”的深情虐恋故事。
凤鸢无比深沉地想。
之前她怎么就没发现自己身边竟然有这么多爱情故事?!
她果真眼瞎啊!
凤鸢处于极度震惊里,讲话都磕磕绊绊:“师兄你......你这是......”
虽然有猜测,但还是不敢相信,继小师妹暗恋师尊之后,二师兄和小师妹竟然也有jq了?到底是她落后了,还是这个世界太先进了?
可云况没来得及回答凤鸢的震惊,他低哑着嗓音地唤,“师尊。”
师尊?
凤鸢下意识地转头,才发现师尊不知何时已是站在方才还空无一人的问心殿前,平静如水的目光就落在她和二师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