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是不是做梦,掐我干什么啊?”李庆熙龇牙咧嘴地问道。
“掐我自己疼啊!看你挺疼的,那应该不是做梦了!”蔺红梅理所当然地回答,然后眼巴巴看着这些外汇券,“怎么能一下发这么多啊?”
“这才第一笔呢,小楼说了,等施工图通过验收后还有,不过那时候就只能是人民币!”李庆熙重新坐回来,搂住蔺红梅的肩膀,“赶紧想想打算买点啥,曲老师的丝巾肯定有,要不再给你买两身衣服?”
“还是别了,我有丝巾就够了,再给你买身西服吧!你上次不是说,下次就轮到你去上海出差了么?出门在外的,没身好衣服可不行…….对了,再给你爸你妈买点营养品,他们年纪大了,需要注意点…….”蔺红梅一五一十的盘算着。
听到这些,李庆熙不由得心头一热,搂得就更紧了,“还是你疼我,不过这回发得多,买完这些肯定还有富余,到时候把你也打扮地漂漂亮亮的…….”
“怎么着,嫌我现在变黄脸婆了?”女人的思维方式就是跟男人不一样,蔺红梅本能地想到了这个。
“胡说八道什么啊,我就是觉得你跟我吃了不少苦,想补偿补偿,你现在好看着呢!”就着昏暗的灯光,李庆熙越看自己老婆越觉得漂亮,手也开始不规矩起来。
“你干嘛呢…….”蔺红梅蚊子哼哼似的反对了几句,然后很快就不说话了,小房间里响起了某种奇怪的声音……
星期天早晨,冯少平从房间里出来和左右邻居打着招呼,他是老北京人,虽然学校有宿舍,周末也会回家陪陪爸妈。
“呦,少平回来了啊?走,一会儿到我家看电视去!”留着一头长发,带着蛤蟆镜的黑子招呼道,言语间透着几分显摆的味道。
黑子和他从小一块儿长大,但因为学习成绩一向很渣的缘故,打小就被大杂院儿里的邻居拿来和冯少平做对比,前几年冯少平被推荐上大学后更是如此,这让黑子一直在冯少平面前抬不起头来,当冯少平留校当了老师之后就直接到达顶峰。
邻居家教训孩子,动不动就是,你看人家少平怎么怎么样,再看黑子,连个工作都找不到,只能在街面上瞎混。
但最近一两年可就有点不一样了,黑子跟人学会了当倒爷,经常和几个哥们儿一起跑到广州去,披上一大堆牛仔裤、蛤蟆镜回来,没多久就发了财,大件小件的东西都往家里搬,现如今连电视都买上了。
虽然大家伙一致认为黑子虽然赚了钱,可毕竟没个稳定工作,还是不保险啊,可见到他之后说话的语气已经开始变了,黑子这才从长达二十多年的压迫中翻身,由于长期的压抑,如今见了冯少平总喜欢显摆一二。
你不是学习好么?你不是当了大学老师么?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个月才几个钱的工资?给家里都买了些啥?现在你爸你妈每天不还是来我家看电视么?
“不了,不了,一会儿还要出去买点东西呢!”冯少平其实也理解黑子的想法,可看到一个过去样样都不如自己的发小,如今过得反而比自己好了,他心里也多少有点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