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峤看上去是有些生气。
他不说话时,嘴唇抿的很紧，脸上肌肉，一分不动。
刘琴越不会看脸色,依然在碎碎念,“真是难以置信，都2019年了,还有人没搞清女团是什么，市场要的是整齐划一,美貌可人，不是你们各过各的！”
刘琴越声音不小，恰好演播厅里这会没什么声音。
台下导演和编导都愣住了，寻思这是哪出，该不该上去劝劝？
可转头一想,节目组请刘琴越来,不就是为了这口吗。大家都知道刘琴越素来严厉,能顺着骂绝对不拐弯。
若是在节目播出时，有这效果，热度也是不用愁了。
于是，台上如今便也由着她去了,可苦的还是那些学员啊。
枪打出头鸟，姜亦组头次彩排就遇到这尊佛,苦不堪言。
姜亦自个儿听着倒没什么，毕竟她十年前就是从学员走过来的，什么评委刻薄的话没听过。
可她旁边站着的安歆却惨了,人抖得像个筛子。
头快埋进胸口，大气也不敢出。
姜亦偶然瞥过一眼，似乎还瞧见些她眼角的泪和憋红的脸。
再抬眸,猝不及防撞上前方李思峤的眼睛。
两人互相看过一眼后，又匆匆撇开。
“这个选歌谁选的，十年前的韩流，放今天炒冷饭呢？”刘琴越说着说着干脆站了起来，严师范十足。
“是……是姜亦……”
舞台上，女孩声若蚊蝇，但是并不妨碍她又用手指了指旁边的姜亦。
更加清晰能知道谁才是那个要炒冷饭的罪魁祸首。
姜亦右边眼皮一跳，心道安歆还真是会说话。
得知是姜亦选的这首歌后的刘琴越，不禁冷笑声，“噢，姜亦是吧。”
刘琴越从上到下地打量她，“刚才你是用自己原声唱的吗？”
姜亦点头嗯声。
心里有丝不妙的预感，按她对刘琴越的了解，这人最会折腾学员，当年自己和她同样参加一档选秀节目，她的学员天天晚上躲在练习室哭。
下了晚班的姜亦一度以为自己撞邪。
“这么喜欢秀，那你就自己来个solo吧，唱跳一起。”
听闻此言，姜亦心中舒了口气，还好还好，不是什么大事。
可刘琴越大断句后又接着道：“清唱。”
这意思，伴奏老师您就歇着吧，让她一个人唱，一个人舞。
姜亦微怔，10minutes虽然她可以自己唱和跳，但是如果没有伴奏，很难唱。
韩国歌曲讲究节奏感和律动，鼓点，节拍都得配合上，不然单听就很枯燥。
姜亦稍有犹豫。
周围众人以为她是怂了，导师席上刘琴越抱臂，不禁冷笑，“既然是你自己选的，就要做好准备啊，别到头来，耽误自己也耽误队友。”
从旁，李思峤懒抬眼皮，胸腔里闷出一口气，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感觉他瞧上去心情不好。
舞台后的张彻见此情形，急地不停拍手，想去找节目组负责人，但是又怕自己一转身，出现什么不可控的情况。
耐着心思看，舞台上的姜亦应该是真的打算自己唱跳。
握着话筒，往前走了几步。
此时，很多人都在想看她笑话。
安歆在后面对着她的背影，心里忽然愉悦不少，这姜亦自己搬石头把自己脚砸了，真是可笑。
脚尖打着节拍。
姜亦微阖双眼，在脑海中回忆起歌曲的节奏，10minutes这首歌虽然伴奏是灵魂，但是节奏也算是比较简单，单一。
“（你便会成为我的人）-
（被我纯真的言行欺骗）-
（而哭泣的男人们）-”
姜亦靠自己的声音唱法带起了节奏，效果意外的好。
台下有工作人员已经忍不住跟着她的歌，扭动起来。
姜亦边唱边跳大约一分多钟，刘琴越始终看着不语，如今瞧着虽然没先前严肃，但总感觉还憋着什么坏。
待姜亦唱完，台下一片欢呼。
幕后探出脑袋的张彻也跟着鼓掌，“唱的好啊！”
舞台上站在姜亦身后的几位队员，面面相觑。
当她们都以为姜亦会丢人时，没想到姜亦反手就是一个强者认证。
没用伴奏自己都能唱得这么稳，而且还附带跳舞，难以想象这人的实力天花板到底多高。
两位识趣的，至此对姜亦便就刮目相看起来。
不识趣的，比如安歆，又比如偷偷过来看热闹的韩茵，依然不屑。
只是比起韩茵那种自命清高，怎的都瞧不上姜亦的劲，安歆还得带点疑惑。
因为她记得，姜亦当初唱歌，不管是海选，还是樱桃娱乐的面试，她唱的都很难听。
甚至可以说五音不全，别说还跳舞。
短时间内，为什么一个五音不全的人，能变成这样？
安歆百思不得其解，没注意着姜亦已经走回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