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不但大,制造精巧,至少外观上不下于快网张三为楚留香造的船。
船头一个青衫少年喊道:“前方船上可是楚香帅?”
楚留香很快就不把心思放在感情烦恼上了,他显然很好奇这船上的来客。
楚留香道:“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那青衫少年道:“小可姓丁,我家公子是李姑娘的朋友,不知道李姑娘在不在船上?”
……
船靠近来,楚留香见那船上十几个人斯斯文文、规规矩矩、井井有条站在舺板上。除了刚才招呼的青衫少年之外,又有一个锦袍少年出了舱来。
楚留香很少见到海船上的人是这样的姿态,船上的水手是粗鲁肮脏的,因为船上的淡水很珍贵,无法勤洗澡。
便是楚留香自己,一回船上就懒洋洋的,会脱了鞋和衣服,躺着美美地晒一个日光浴;如果船不泊在港湾时,他也不能常洗澡,可他又常常潜水,也就随意穿戴或者光着膀子了。
那少年面容极其俊秀,身姿雅正,气质温润如玉,如此风姿少年,他也几乎没有见过。便是当年的无花、南宫灵,在他们的真面目未露之时,都不见得能与之相提并论。
少年在船首朝他长长一揖,微笑道:“冒昧前来,打扰君子,恕罪恕罪!”
楚留香的江湖朋友不少,但是从来没有这样有礼,倒不像是江湖中人,更像一个朝廷清贵世家中的读书人。
楚留香也回以一个长揖,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在下一介江湖浪子,当不得君子称呼。”
少年又是一揖道:“雁蝶双飞翼,花香满人间。楚香帅义薄云天,名满天下,若不是君子,谁还是君子?”
忽听一个声音道:“你们都是君子,互相‘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吧!”
那声音明明清雅之极,却带了一丝揶揄。就见几个姑娘出了船舱,正是苏蓉蓉、李红袖和宋甜儿。
刚刚揶揄的正是李红袖,实因为她见二人都在作长揖,江湖中除了下属对上司,及少有人这样郑重的。
来者正是原随云。今年的销金大会,但本是打算让丁枫负责,之后不知何故,他又赶赴蝙蝠岛。今年的东西并没有太多,他匆匆结束,送走了那些已被他抓住把柄的销金买主,这又打扮得人模狗样的回来了。
他也红袖也只有一个多月未见。
原随云的船还没有停靠,与楚留香的船相距六七丈,但见他长袖一卷,如流云飞卷。狂风一起,他整个人居然凭借狂风如一只飞鸟滑翔过来。
脚尖落在舺板上几无声音,楚留香大惊。他是轻功行家,知道这轻功的厉害。无花再强大,真正交手还败于楚留香手下,这个人,楚留香没有把握。
还好,他应该是来交朋友的,而不是当他的敌人的。
原随云看着红袖,微笑道:“李姑娘,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红袖微笑道:“也没多久呀,我挺好的。你怎么会在这儿?”
原随云道:“在下门人货船遇上了海盗,只得出面。行至香帅门口,岂能失礼不来拜见一下?”
楚留香忽道:“是哪一伙海盗?”
原随云道:“倭寇,与史天王等流寇应当有些关系。”
红袖明白这是武侠世界,朝代也不是史上的明朝,但是这也是16世纪了,沿海倭寇流寇越见猖狂。
红袖问道:“可有人伤亡?”
原随云似有一点不好意思,说:“区区小伤,不足挂齿。”
红袖道:“你也受伤了?你武功这么好,什么高手能伤你?”
原随云道:“说来忏愧,在下也是头回遇上那样的海盗,并非单打独斗。他们有许多船只包围我们,又以乱箭围攻,在下防备不及,以至门下有些损失,自己也受了一箭。”
宋甜儿忽道:“你受了伤,还能使那样的轻功?”
楚留香见他一上船,眼里只有李红袖,方才如此多礼,竟然一时之间忘了介绍自己了。
于是楚留香问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原随云道:“敝姓原,草字随云,原来如此的原。”
红袖介绍道:“他出自关中原氏,是无争山庄的少庄主。”
楚留香也不禁吃了一惊,无争山庄三百年前的武林泰斗威名,他哪能不知?无争二字,意为无与之争。
不过江湖上对这位少庄主也有些传闻,二十年前就有“神童”之名,长大后文武双全、才高八斗,而且温文尔雅、品性敦厚。
武林前辈们一提起他无不赞不绝口,并且感到惋惜、痛心——
因为他三岁时“大病一场”,之后就双目失目,成了个瞎子。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