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素把自己的内'衣和洗澡用品都收了起来,他已经站在她身边了。
张素怀疑地看着他,说:“你不会偷看吧?”
元始说:“你在想什么呢,我刚来。”
“真的?”
“偷看就不会显身了。”元始冷冷转开了头,绝不承认。
张素觉得这也许有点道理,以他的修为隐身,她绝对无法发现的。
他岔开这个尴尬的话题,说:“你可真能惹事儿。”
张素道:“我没有惹事儿。”
元始道:“你怎么尽招惹些妖精,你还……你是不是学了上清道法?”
张素说:“道友,我也不是故意的。那老李不识得古篆,更不明白晦涩的经文,他说他得了通天教主赐经,有宝经而不能用,那不是太可怜了吗?我看过了,以我眼光来看,这是真品呀!就算不是通天教主本人赐的,那也是他的亲传弟子才有。”
元始道:“是真的,你就要练吗?”
张素说:“我是为了教老李呀,他一点基础都没有,我不自己试着练练,敢教他吗?”
元始道:“你看不起我玉清道法,可是当初也没有见上清派的人来救你。”
张素忙道:“你别冤枉我,我哪有看不起玉清道法了?”
元始道:“你觉得没有我……我教过你,上清……上清派的人会传经给那位姓李的凡人吗?他,他们就是想让你学上清派的道法,以此来让我难堪。”
张素歪了歪头,道:“道友,没有那么严重吧?三清本就是一家,没有必要这样想。封神过去都多少年了,你们玉清派不是赢了吗?”
元始看着她,道:“你们?你的意思,你不是。”
张素说:“我倒是想拜你为师,你不收我,你说我是不是?我要说我是,你又各种嫌,我说我不是,你就一副我背叛师门的样子。你想我怎样?”
元始不禁哑然,顿了顿才道:“我们先不谈这个问题。”
张素哧了一声:“谁想谈了,不是你在谈吗?”
元始不悦:“是不是我说一句,你就要顶两句?”
“行,你说。”
元始道:“你少和妖精打交道,他们难成正果。”
“我也难成正果。”
元始顿了顿,说:“我可以带你回昆仑。”
张素叹道:“你帮我,我很感激,但是修行的路是要靠自己走下去的,不管是王母带我成仙还是你带我成仙,终非正统。”
元始道:“我跟王母不一样,你放心。”
张素道:“我尘缘未了,现在不能走。”
“就为了两个妖精和几个凡人,你不想跟我走。”
“做人做仙有始有终,现在我的事业刚刚有起色,我在神棍界眼见就要打开局面了,兄弟们跟着我奋斗,然后我自己跑了,这像话吗?”
元始怔怔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忽伸出手来轻扶住她的肩头。
张素之前被打脸太多次,上次又被抹去了痕迹,她一直以为是做梦。
他扶住她的肩膀,她这回真没有往那方面想,只是满脸怀疑。
当两人的距离不到十厘米,她还是没有想歪,只是非常好奇他在干什么,这种一毫米一毫米的靠近是什么意思呢?
终于张素发现他的脚有点抽和抖,终于“明白”,说:“你腿抽筋了?”
“……”他觉得她赖上来调戏才对。
“我扶你。”
张素扶着他,说:“你快坐下,我给你按一按。”
元始脸如调色盘一样,表情丰富多彩:“你……你在胡说什么?”
张素一本正经,说:“你别冤枉我,我可没有没的意思,那你自己按。”
元始天尊惊呆了。
元始读她的心时,她就是在想:不可以冒犯骚扰他,不可以不要脸,应该守礼节之类的;或者就是在研究神仙抽筋的问题。
元始说:“你别胡思乱想。”
“我没胡思乱想。”
“你就是在胡思乱想。”
张素道:“没有!我改过自新了。”
“你改过自新?”元始想说,谁让你改过自新了?
“□□回头大家看。不对,其实我又没有浪过。”
“……”元始坐着发了好一会儿呆。
张素奇怪地看着他,说:“道友,你还有事吗?”
“什么?”
“没事的话,我回去了,都快吃午饭了,雪姬烧了鸡汤等我呀。你要不要去我家吃饭呀?”
元始蹙起俊眉:“凡人的食物有何滋味?你那边尽是一些毫无根脚的凡人和一只妖精,我不想见。”
张素听了这阶/级/出身的实力嫌弃,不禁道:“道友,我说句你不高兴的话,你能师从玉清,想必出身根脚必高,但是普天之下还是普通人居多。老子《道德经》云:‘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那么倘若你身而为贵,不是应该感激给你立足根本的贱吗?天道先天给众生定了‘高下、贵贱’,让你们更幸福,让先天贱者承受痛苦与不公,上清道法给众生一线生机,也是一种大慈悲。我真的不是贪上清道法,我也不是否认玉清。但我是老李他们的希望,也是振兴玄门的希望。他们就算重新投胎,他们也看不懂的《上清道经》的,除非通天教主自己出来授徒讲经。”
元始说:“你从前没有告诉过我,你还有这样愿望的。”
张素说:“我也是因为境遇才有这样的想法。我和老李一起干几年,赚了钱修了观应庙后,也有了名声,就可以正式在茅山开山立派了。”
“你要为上清开山立派?”
“不是为上清,两派都学的,有那血统根脚好的,我就教玉清道法。”
“现在的凡人里,像你这样领悟能力的人还找得到吗?还不都是传上清道经?”
张素呵呵一笑,说:“道友,讲这些太远了,其实我现在还是穷鬼。”
元始端坐,说:“你过来。”
“啊?”
“过来。”
张素走了过去,元始握住她的一只手,张素还是不太明白。
“坐下吧。”
她在他化出的一张凳子上坐下,元始忽然伸手搭住她的肩膀,张素瞪大眼睛——不是演技差。
张素想了许久,说:“道友,你……你难道是想要给我一个祝福的拥抱吗?祝福我的事业?”
元始道:“你……想我抱你?”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他暗道,想就说呀。
“我不是怕误会嘛,你是鼓励祝福的意思吧?”
“你觉得呢?”
“难道是考验我?”
“……”
张素坐端正,说:“我不是那种人,我绝对可以做到坐'怀'不乱的!”
元始奇怪地看着她,才明白她被拒绝打脸多次,又认为上回她调戏他的事是一个梦,已经深刻反省。
元始说:“你要是真的想……”
张素看着元始又“深情款款”的看着她,不由得心头发毛,转开了头,说:“你在干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