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择西不屈不挠,悄咪咪往外蹭,扭着腿,偷摸又在地毯上摸到一个套,但被林边闵发现了,被更加用力地拉了回去。
他顺势夹住林边闵的腰,撑着地毯用力要把人压着翻身,却发现林边闵——根本动都没动!
“我……”顾择西难以置信,在林边闵扯他外套的时候揪住他衣领,“你真是个练家子啊?”
林边闵看出了他的企图,只是一笑,连着他的毛衣一块扯,怕他着凉,找到空调遥控器:“你不早就知道吗?”
顾择西想让林边闵转移一下注意力,边说话边寻找空隙:“我不知道,你把我腿放下,腿麻了。”
顾影帝动得完全没有腿麻了的意思,屈腿还挺有劲,林边闵直接一手夹住,手臂像条蛇一样慢慢收紧,另一只手扣上他的皮带。
“腿麻了就躺着。”
“你不能这样,让一让年纪大的我……”
林边闵不听他说话,堵住他的嘴,暖气迅速充满整间屋子,顾择西的鼻尖起了一层薄汗,和顾择西鼻尖相蹭,腿不能动弹,手还在负隅顽抗。
“年纪小的就该让年纪大的享受美好的东西,”林边闵动作利落,抓住顾择西掐了自己两下的手,抓过地上的毛衣,“顾影帝,一年到头拍戏多累啊,省点力气。”
顾择西低头看着手腕上的毛衣,张了张嘴:……
还打的蝴蝶结呢!
冰凉的感觉袭来,他大脑在暖湿的气浪里暂时空白,疼痛自下而上,他没忍住踢了林边闵一脚。
林边闵低下头,垂着眼眸带着笑,那模样如即将吸血食肉的野兽,而顾择西是一只已经进入野兽领地的无力小兽,他红了脸,羞赫地呲了呲牙,在林边闵看来,他这样子难得落了下风,却让他内心产生想欺负人的念头。
“你好香啊。”林边闵满是恶意地在顾择西耳边说话,说臊死人不偿命的情话,逼得顾择西绯红着脸咬牙。
“我这里隔音很好的,”他看顾择西难以忍受,抬手咬住毛衣,声音闷进毛衣缝隙里,“宝贝,不用担心被邻居听见,你让我听听你的小声音。”
顾择西的手被林边闵举到头顶,他低头靠近顾择西的耳边亲吻他的耳后,似在等。
顾择西隐忍地抬起头,林边闵呼出的热气在他耳边打转,被逼得喘出一口气,嘴里的话却不好听,却也带着缱倦:“你做梦呢。”
林边闵听罢,缓慢地直起身来,眼里漆黑一片,突然咧开嘴笑了起来。
顾择西说了人生中最后悔的四个字,在客厅阵地就没起得来。
林边闵抱着他去浴室的时候都快晕过去了,浴室满是雾气萦绕,白瓷砖照这他白皙的脸,快要白得反光。
顾择西刚开始还能嘴硬,骂林边闵几句,最后只有一双泪眼看人,林边闵拉着他出去,床上的被单是新换的,带着花草的清香。
“都凌晨三点了……”顾择西抬起手肘往后打林边闵,身后的林边闵不理他,甚至充耳不闻他的话,他哑着嗓子咳,“放开我!”
“嘘,”林边闵笑了一下,不依不饶,眼底的神情满是危险,“看来你还有力气。”
顾择西的眼神空茫了一瞬:“我有屁的力气!”
蝴蝶骨清晰,仿佛要从骨骼里生出翅膀,却被林边闵一手按住,蝴蝶在他手上扑棱了几下,还是更贴合扑火的飞蛾。
顾择西直接在浴缸里睡死,等林边闵换好床单被套,他看见顾影帝靠着浴缸边缘,微微偏头,呼吸沉沉,痕迹杂乱,那颗红痣边上还有好几个杂乱的牙印。
着实把人闹腾得够呛。
他忍不住在他红痣上蹭了一下,却得到顾择西的拒绝,软软懒懒地往边上躲:“……不要了。”
“不要了。”林边闵笑着哄他,把人裹着浴巾抱起擦干,才安安生生抱着人家睡觉。
他做了一个梦,一个遥远到陌生的梦。
那时候母妃的容颜姣好,病容仿佛是天外之物,他的视线只能看到这位倾城女子的膝盖。
“闵儿若不是皇子该多好,”女人的一滴泪垂到他的脸颊,他像是被拢在花丛中,在这个现代世界里,他再也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闵儿啊闵儿……”
女人一直在轻声呢喃,林边闵想抬手帮自己母妃擦掉眼角的泪,却发现自己小手小脚,根本够不着。
一晃眼,自己又身处父皇封他为太子之时,多年之前,他只顾得着跪地,此时却寻着母妃的注视,同样是看见了一双泪眼。
那双眼睛满是心疼怜惜。
多年前,自己母妃真的以这种眼神目看着他站在自己父皇身边的吗……
在梦里的猜想让他浑身一震。
“闵儿,”母妃的声音如泉水般温柔,泪眼里全是迷茫,“你怎么不开心?”
林边闵被窗外的阳光射得睁不开眼,这个问题他从来没听人询问过他,他的身份从“小皇子”到“太子殿下”,再到有且仅有一声的“陛下”,他麻木地走过层层宫墙,宫中各殿,人来人往,都让他没有丝毫感觉,却被这一声“为什么不开心”,问得两眼一热。
顾择西感觉自己被一条蛇紧紧纠缠,还是条巨蟒,他快要窒息,睁开眼才发现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绵密的疼痛,痛上加痛之人正是紧紧抱住他的人。
正要推人,他却看见林边闵闭着眼,睫毛颤抖了几下,一滴眼泪吧嗒掉他锁骨窝里了。
顾择西忍着疼痛微微起身,叫他:“林边闵?”
梦里的林边闵猛地回过神来,看着身处的巨大、空旷的宫殿,除了自己含泪的母妃,再无他人,顾择西的声音就仿佛悬在头顶。
“快乐的,”林边闵牵出一个笑脸,“现在儿臣很快乐,有心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