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陆羽惊疑地叹了一声。</p>
他加快两步，紧跟在上官凝霜身后。</p>
过了一会儿，陆羽确定下来。</p>
一个天资几乎无人能及，第四步金丹境高手，居然害怕打雷。</p>
想到这个，陆羽笑了。</p>
“我跟你讲，打雷的天气，还在野外走动的话，很容易遭雷劈。”</p>
其实说这句话，陆羽没有别的意思。</p>
他只是觉得太无聊了，逗着上官凝霜玩玩。</p>
这就像以前，他经常逗陆瑶一样。</p>
然而，上官凝霜一听，顿时停下了脚步。</p>
轻声说道，“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要不我们找个地方，避避雨。”</p>
尽管她已经尽量克制。</p>
却怎么都掩饰不了，她言语中，尾音里带着的轻颤。</p>
这下陆羽更确定一点，上官凝霜，的的确确是害怕打雷！</p>
“噗！”</p>
一个忍不住，陆羽忍不住笑了。</p>
试想，这就像一个绝世高手，害怕老鼠无异。</p>
上官凝霜皱了皱眉，冷声问道，“你在笑什么？”</p>
“呃，没有！”陆羽连忙摆手。</p>
“那就走吧。”</p>
见状，陆羽只好走在前头。</p>
这场雨来得不快。</p>
等大雨倾盆，陆羽已带着上官凝霜，找了一户农家。</p>
房子，是一套一厅三房的瓦房。</p>
男主人很热情，催促着女人做饭，而他亲自斟茶递水。</p>
陆羽一边跟男主人客套，一边偷偷观察着上官凝霜的动静。</p>
此时的上官凝霜，再没有以往的淡定。</p>
而是脸容苍白，带着惊慌之色，隔着窗户望着外头的电闪雷鸣。</p>
这个怪异的举止，让陆羽感到好奇。</p>
他还以为，上官凝霜年纪轻轻，就走到第四步，已经是天不怕地不怕。</p>
就算是怕，也不至于害怕打雷。</p>
这场雨没有停止的迹象。</p>
雷鸣，如沉重的战鼓。</p>
直至晚上十点，男主人困意上涌，带着女人回房里睡了。</p>
陆羽把上官凝霜飘忽的状态，看得一清二楚。</p>
他斟酌着走近，暗想在这个时候，是不是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语。</p>
比如打雷，并不是那么可怕之类。</p>
却是刚靠近，上官凝霜突然说道，“等你走到我这一步，自然知道我在害怕什么，陆羽，大道无情。”</p>
都要吐出嘴了的话，陆羽硬生生的咽了回去。</p>
这些日子的接触，陆羽察觉到一点，一旦上官凝霜主动开口，说出的话必定耐人寻味，另有一番意思。</p>
陆羽不懂，摇了摇头，只好走了回去坐下。</p>
上官凝霜不睡，他也不好意思。</p>
此后，两人无语。</p>
这场雨下了整整一晚。</p>
凌晨五点左右，雨势才得以停下。</p>
陆羽留下了些钱，就与上官凝霜离开了。</p>
上官凝霜仿佛是要走遍华夏每一个角落，甚至是详尽到每一条村子。</p>
似乎，走路就是她全部的修行。</p>
时不时，她会对陆羽说出一番修行上的见解和体悟。</p>
在她有意的指引之下，陆羽进步神速。</p>
这么走着，一走，就走了一年。</p>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陆羽跟着上官凝霜，走了很远。</p>
从一开始的枯燥，烦闷，到后来的平和，淡然。</p>
陆羽的心境，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p>
他明悟到了何为修行者，何为修行。</p>
除夕之夜，两人站在一道桥上，远观烟花。</p>
上官凝霜问，“你准备走了吗？”</p>
陆羽想了想，摇头说道，“还没这个打算。”</p>
于是，又走了一年。</p>
这一年，陆羽由内而外，彻彻底底的换了一个人。</p>
他变得成熟，沉稳，对于修行，有了更深的明悟。</p>
他的头发，剪成了细碎寸头。</p>
一对星眸，平静而深邃。</p>
除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