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没错,看来你已经领悟了......可是,你再跟我下去看看。”</p>
上官凝霜说完,身形就缓缓向下坠沉。</p>
“你这话是什么意识......为什么?”陆羽愕然问道。</p>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刻意按捺下来,哪怕他距第九步就差那么一点。</p>
从上官凝霜脸上的不满去看,必然是他疏漏了什么。</p>
可是,他有种感觉,方才他所感悟的,一定是天地大道没错了。</p>
只要他再深入感悟下去,必定就能顺利迈入第九步,达到操控天地为己所用的境界。</p>
然而出于种种疑虑,以及对上官凝霜的信任,他决定还是跟随下去,一看究竟。</p>
自从他去见了血修罗,就知自己是被上官凝霜在某个地方利用了。</p>
这已不是第一次。</p>
很早以前,在大雪山之巅,他也被利用过一次。</p>
不过陆羽并未升起责怪之心。</p>
一来,是因上官凝霜是利用他没错,却从未加害过他。</p>
就说那次大雪山之巅,如果是他获得了那个可以操纵青蛟的牛皮卷又如何?</p>
以他的个性,哪怕是又再从牛皮卷中发现什么秘密,他也不会生出像上官凝霜那般,驾驭青蛟离去的想法。</p>
在他看来,平平淡淡的修炼是最好的。</p>
或许那牛皮卷让他得到手,是福是祸还真说不清楚。</p>
怀璧其罪。</p>
两人从几万里高空渐渐落下。</p>
每下降到一段距离,上官凝霜都会发问同一个问题。</p>
“你看到了什么?”</p>
“云。”</p>
“你看到了什么?”</p>
“山、海。”</p>
直至落下原来的位置,上官凝霜又问,“你现在再看,看到了什么?”</p>
“......石头。”</p>
陆羽不解,为什么她又重复问了一次,而自己倒过来,也回答了一次。</p>
这似乎一点意义都没有。</p>
是的,这都是他所看到的事物,从不同角度,给予的回答。</p>
再加上先前对于天地的清晰认知与感悟,让他心中升起了几分不耐。</p>
上官凝霜却宛若无视了这点。</p>
而是,突然又问出了一个问题。</p>
“你看到的石头,是什么?”</p>
“石头不就是石头?”陆羽脱口而出,又看在上官凝霜神色不对,他迟疑了半响,摇头说道,“不知道。”</p>
石头不是石头,那还是什么?</p>
陆羽闹不懂这丫头在闹什么,可是看她的神情不对劲,就连他自己都开始生疑。</p>
石头,怎么就不是石头了......</p>
她似乎对这种提问方式上了瘾,无休无止。</p>
陆羽也被这些个问题绕得心境大乱。</p>
可是上官凝霜这一连串重复而古怪,却又似带着某种魔力的问题,陆羽不禁心神大乱起来。</p>
石头,为什么是石头?</p>
山为什么是山?</p>
海为什么又是海?</p>
“你看到的山海,又是什么?”上官凝霜继续发问。</p>
“......不知道。”</p>
“你看到的天地又是什么?”</p>
“......不知道,我......我不知道。”</p>
此刻,陆羽自己都没有发现,他脸上的表情带着震惊,以及重新陷入了深深的茫然与不解。</p>
还有着一种矛盾至极的痛苦纠结。</p>
明明他都已理清,也已感悟到何为第九步。</p>
却是给上官凝霜这么一绕,他突然发现之前所感悟的一切,就连自己都无法给予一个合理的解释。</p>
天为什么是天,地为什么是地?</p>
若天不是天,地也不是地......</p>
那是什么?</p>
慢慢地,陆羽的眼神开始聚焦,而聚焦的点,是上官凝霜的脸庞。</p>
问题,是上官凝霜提出来的,那么答案,自然就在她的身上。</p>
还未等陆羽发问,上官凝霜却又问出了一个问题。</p>
她撩拨了一下短发,与陆羽平静对视。</p>
“陆羽,你告诉我,我是谁?”</p>
“什么?”</p>
“我在问你,我是谁。”</p>
在问出这个问题的那一刻,上官凝霜的双眸绽放出一缕莫名神采。</p>
“你......你是上官凝霜?”陆羽充满了茫然之感。</p>
他明明认识上官凝霜,此时此刻却不确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