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第三个问题，则就更有意思。</p>
雷清元的原话是：既然这天地大道为假，那么这方天地是否，亦是为假，若是为假，那何为真？</p>
而这一句话，便就引出了一个令人深思的假设。</p>
既然你说天地大道是假的，这方天地，也是假的，那么真的在哪里？</p>
或者是说，它们都是假的？</p>
这世间万物，包括每一个人......莫非，都为虚假？</p>
这，是一个细思极恐的问题。</p>
......</p>
凉亭。</p>
陆羽和雷清元相对盘膝而坐，似是进入了冥想。</p>
而实际上，两人都在思索着这个问题。</p>
雷清元的境界，已是在第九步之上，陆羽虽说还停留在第八步巅峰，但，他也戳穿了那道以天地大地为幻相的屏障。</p>
也可这么认为，若这第九步，乃是一方天地之主，那么陆羽此时的真实修为，已与第九步相当。</p>
再进一步，他就能与雷清元比肩。</p>
所以他有了这个资格。</p>
......</p>
如此，过了七日。</p>
这七日里，陆羽和雷清元从未中断过交流。</p>
而为何在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非得如此用这么一个繁缛的做法。</p>
却，也怪不得两人。</p>
很简单的道理：若是雷清元的假设为真，这方天地为假，那么又是谁，铺上了那层虚假的面纱？</p>
这个问题，使人不寒而栗。</p>
陆羽的想法是，如果两人的假设成立，那么他们想要证明这个关于真假的问题，就得追溯源头。</p>
只要站在源头之上，才看得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p>
可要站在那个位置，站在那个高度，也得看看，布下这个迷局的存在，同不同意。</p>
却也可以想象，那个所谓的源头......</p>
怕不是，修行的终点。</p>
也就涉及到了，另一个问题。</p>
这个问题的观念，乃是由雷清元提出：他们从何而来，又从何而去。</p>
......</p>
而所有的谈论，也到此为止。</p>
“陆长老，你不准备再多待几日？”</p>
雷清元自是看出了，陆羽的离去之意。</p>
“不了，我还有别的事。”陆羽咧嘴一笑，答道。</p>
这不是理由，亦非推脱。</p>
比如他已经想到了，接下来他要做什么。</p>
“那就后会有期。”</p>
两人以抱拳的方式，示以告别之礼，其后，陆羽就施展了瞬移之术，找上了陈婉蓉。</p>
这些天来，陈婉蓉被雷中天招呼得相当不错。</p>
当然，在得悉了陈婉蓉乃是第九步之上，又还是某一个隐世门派的太师祖之后，雷中天就越发是不敢怠慢。</p>
“陆长老，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这就又要走了？”雷中天愕然问道。</p>
“要事在身，就不唠叨了。”陆羽抱拳笑道。</p>
“哎，这算什么......不对，陆长老，你这么说，可去见外了不是？”雷中天说道。</p>
陆羽哑然，他还差点忘了，自己是雷宗的外姓长老，按理说也是雷宗的一份子。</p>
他又抱拳以礼。</p>
正当陆羽欲要言道告辞之时，他眼角的余光，却是留意到了雷中天的老仆人。</p>
话说这个老仆人，也是有些意思，自第一次见面，他就一直都拿着一把古朴长刀，从不离身。</p>
而他自然也是见过，这老仆人出手。</p>
“杜乙一？”</p>
他还记得老仆人的姓名。</p>
后者则是笑笑，点头说道，“陆长老好记性，老仆受宠若惊。”</p>
“不知你方不方便，再让我看看那一刀？”</p>